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孩子也不是薛離想要的,只是一次意外,造就了一場錯誤。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同時揹負責任,伍小童是,薛離是,我也是。
我不知道父親徹底戒掉那個東西沒有,如果沒有,這一次薛離栽在那個東西上面,他也該醒悟了,該對那個東西深惡痛絕了吧?
……
雖然平時我出入各種熱鬧的場合,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和兄弟們一起瘋。我看似瀟灑快活,其實內心特別孤獨。
因為這注定是一條孤獨的路。
南溪的忌日,我開車去了她的家鄉,去她的墳前看望她。
她被埋在離她家不遠的山坡上,這裡不比公墓,常年有人打掃,她家人丁單薄,只有一個母親和妹妹,沒人有時間來管已經長眠不醒的她,她墳背後的雜草荊棘野蠻生長,都快把她的碑給擋住了。
我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清理這些,又花了小半天的時間站在她的墳前,與她無聲交流。
她的碑上只有名字,沒有照片,但是我始終都不會忘記她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她第一次低著頭,小聲地跟我說“謝謝”,不敢抬頭看我的樣子。
還有永別的那一晚,他在我言語的傷害裡,顫動著睫毛,卻努力堅強不哭的樣子。
這些年來我總是做噩夢,夢見她血淋淋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兩隻手臂要掉不掉,藕斷絲連地掛在她的肩膀上。
她告訴我,她好疼,也好冷。
“度雲哥!”身後響起清脆的聲音。
我回頭,只見一個高個子的靚麗女孩朝我走來。
她是南溪的妹妹南北,她的五官跟南溪有幾分像,如今個子已經很高了,滿身都是濃郁的青春氣息。
我記得當初她到南城去找南溪的時候,還只是一個不大的孩子,轉眼間都長成了大姑娘。
在那時我就看得出來,她比南溪的膽子大,初到大城市,她沒有一點兒窘迫不安,卻反而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心,什麼都想去做嘗試,她還甚至替南溪上過舞臺。
她和南溪一樣,有著一把好歌喉。
我想,或許有一天,南北可以代南溪完成她未了的心願吧?
“度雲哥,姐姐知道你來看她了,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說完她又垂下眸子,小聲又羞澀地補了句。
“我也高興。”
南北說起話來尾音上揚,讓人聽著覺得很愉悅。
我不禁抿了絲淡淡的笑。
“你確定你姐姐她是高興,不是恨?”
南北把頭搖得像波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