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我打量著他精健的身材,視線落在他腰間的那道疤上。
他掀開被子睡進來,與我隔著一段距離躺著。
裸露在外的上半身有著一種剛剛沐浴過後的溼潤感。
被子裡,我的手慢慢地朝著他的肚子摸去。
“別鬧。”他抓住我的手,壓低的嗓音像是隱克著什麼。
風水輪流轉,這會兒說別鬧的人很快就換成了他。
我沒理他,手指摸著他的那道疤。
“你這裡是怎麼回事?”
他盯著天花板,喉結滾動了兩下,像是在醞釀著,也像是陷入了回憶。
“是薛離拿刀捅的。”
我驚住了。
“為什麼?你們不是兄弟嗎?就算同父異母,那也是有血緣的。”
薛度雲咧嘴笑開,露出潔白的牙齒,可他的笑容裡分明藏著幾分淒涼。
“我跟他之間,跟你想的可能不一樣,我們沒有什麼兄弟情,他媽領著他進門的時候,他已經14歲了,那時我跟他互相看不順眼,幾乎是水火不容。”
可水火不容他還幫他照顧他的女人?還給他送錢去?說明也不是完全沒有兄弟情的不是嗎?
“那時候我跟他三天兩頭打架,男人之間的表達往往非常直接粗暴,一言不合就動拳頭。我爸剛領他回家沒幾天,我們就打了一架,他拿一把水果刀刺了我。這一刀不深,並不致命,只是這疤可能會留一輩子。正是因為這樣,爺爺才不放心我呆在我爸身邊,堅持要把我領走,跟他在一起住。”
14歲的年紀,正是衝動叛逆的時候,但能衝動到拿刀子捅自己的親人嗎?這到底是衝動?是無知?還是冷血?
我想起那天在監獄裡見到薛離時的樣子。
他已不再是14歲的叛逆年紀,可那份輕狂和不羈卻依然在他的骨子裡,彷彿生了根似的。
“難道他是打架,甚至殺人入獄的?”我猜測著。
白天我問的時候,這個問題薛度雲沒有回答。
他摟住我,輕輕嗅了一下我的頭髮,依然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
“他被抓的時候身上搜出了白粉,並且有同夥指證他有參與販毒。”
這與我這一次的經歷多麼像。
“人證物證都有還怎麼上訴,根本不可能。”我說。
薛度雲說,“他上訴的理由是辯稱自己是被動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