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翡?”
忽然聽到有人輕輕在叫自己的名字,康玉翡心裡一驚,慌亂間轉頭四看,卻並沒有看見人,只有床上似乎有動靜。
“玉翡,是你嗎?”果然是床上躺著一人,一個男人。康玉翡懊惱自己匆忙間竟沒有先檢視房裡的情況。
“殿下,殿下,您醒了嗎?”
房外有人朝這裡面說話,簡單幾句卻讓康玉翡從頭涼到腳,殿下?這宮裡,敢住進乾盛宮,又能被喚作殿下的只有監國理政的景霖太子一人了。
竟誤打誤撞跌進了虎穴。康玉翡四肢冰冷動彈不得,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今日這一切,若是被太子硬扣下行刺的罪名,那她將帶鎮北侯府走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殿下,外面說有兩個來路不明的太監進了乾盛宮,如今去向不明,齊大人正帶人搜宮呢。”
康玉翡死死的盯著床上慢慢坐起身的太子,昏暗燈光下,她看不清他的面貌。
“玉翡,你是來看我的嗎?”太子似乎在對她說話,但這話說的輕柔似水,意思模糊,略為古怪了些。
“殿下,您醒了嗎?奴才這就進來了。”外面的人有些著急了,輕輕拍打著門。
“我沒事,玉翡,你不用擔心。”又是一句古怪話。
康玉翡顧不得琢磨太子的意思。她要躲過這一劫,就得趕緊想辦法,她藉著輕功,上了房梁。這房裡燈火暗,她身形偏瘦,房梁能擋住她,如今只能希望沒人注意往上細看吧。
趙寶江推開門,舉著燈走了進來。他瞧見太子已經起了身,連忙上前讓太子平躺下來,然後又朝外面揮揮手,隨後又進來兩個小太監。
康玉翡躺在房樑上,順順了氣,這才把剛才那股子慌亂壓了下來。仔細想想,這局面不難破。這是太子的房間,她是即將要做太子妃的人,就算是不請自來,那也可以說是巴巴著想見太子一面才逾矩了,只要她身上搜不到任何兵器,那便是口說無憑。她把靴子裡的匕首掏出來,往房梁死角上一放,輕輕鬆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假若太子已經看到她了,為何到現在也沒吭聲?
“殿下,您這是被外面的人吵醒了嗎?奴才這就讓他們回去。”趙寶江輕輕給太子蓋上被子,卻發現傷口又開始滲血出來。他對著剛進來的小太監輕聲說道,“去準備幫殿下換藥。”
這話說的雖輕,卻還是被康玉翡聽到了。換藥?康玉翡輕輕側過身,向下看去,太子似乎睡著了,被子只蓋了半身,上半身左邊胸口處,一抹血色從白色的衣衫裡透出來。
這傷口看著可不是什麼磕磕碰碰能弄出來的,顯然像是遇人行刺留下的刀傷。
片刻過後,康玉翡感覺周遭又暗下來了,那幾位太監已經越走越遠。她輕輕跳下來,走到床邊,現在已沒有了燈光,夜色也暗,她看不清太子的臉。只感覺他呼吸沉重,似乎有些痛苦。她好奇是誰在他胸口上插上那一刀。
可如此情境下,她不敢在靠近,也不敢細想這些事情,她最緊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
攬月閣裡,方媽揪著一顆心左等右等,終於聽到門外一絲動靜,她還沒來得及開門,一人掀了窗戶,翻了進來,是康玉翡。
“易敏呢?”康玉翡一進屋,還來不及換衣服就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