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搖搖晃晃,嘴裡邊露出半截兒竹鼠骨頭,囫圇不清地說:“朕如今想要找個人喝酒,都不容易了。”
他兄弟不少。
吳阿淼、白玉蟾,再有嶽鵬、蘇泉蕩、趙大等等許多年齡相仿的人,都算。
但除去吳阿淼、白玉蟾兩人外,其餘人卻都是他手下將領,在他面前,很難如白玉蟾、吳阿淼這般自在。
而吳阿淼,如今已經是往海外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白玉蟾在閩清立金丹道,也鮮少有機會能到皇城中來。
一句話,已經道出趙洞庭心中的寂寞。
在宮中他有樂嬋、穎兒等諸女陪伴,但有些寂寞,卻非兄弟不能解。
即便到如今,趙洞庭都仍念念不忘當初和白玉蟾在無量觀,和吳阿淼行走江湖的那段歲月。
那真正是比做皇上還要暢快的。
白玉蟾醉眼朦朧,抬頭看著趙洞庭,道:“悲歡離合,命運常有。皇上,小道在福建也常常想起你,只一年能夠見你這麼一次,小道已是很滿足了。天天見,喝酒未必能這麼暢快。”
趙洞庭微怔,然後輕笑著點頭,“也是,也是啊……”
情人間小別勝新婚,兄弟間,何嘗又不是如此。
唯有離別,才能體現相逢的珍貴。
“來!喝!”
趙洞庭又舉起酒罈。
“唉喲……”
“皇上,皇上……”
到夜色極深時,趙洞庭和白玉蟾兩人都是被抬回去的。兩人醉倒之際,直將周遭那些太監、宮女都給嚇得不行。
趙洞庭的寢宮內。
他沒回,眾女竟是都沒有睡。
趙安、趙如那些個小傢伙都由奶孃帶去睡了,樂嬋、張茹幾女在這樣的夜裡,也都是坐在院子裡等著趙洞庭。
見趙洞庭被太監扶著醉醺醺回來,她們都是微怔,然後便都迎了上去。
樂舞見趙洞庭這副模樣,微微皺眉,道:“皇上怎的喝成了這樣?”
太監們連低頭,不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