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有些昏暗,模糊了涼塵的眼睛,看不清那兩個人是誰。只是靠著裝束來看,最多能分別出性別,是一男一女。
涼塵剛進來,腳只踏進來了半隻,還好這古代的鞋子輕,加上涼塵本就愛穿運動鞋,步子更加輕了,那兩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
涼塵悄悄把伸進去的腳給縮了回來,雖然那兩人沒有注意到她,但是非禮勿聽,所以她還是趕緊些溜走罷。
偏偏這院子比較小,大約只有涼塵在宗政府的院子那麼大,又偏偏這亭子離這門口又比較近,所以裡面這一男一女所說的話她竟然斷斷續續全給聽見了。
“九司,這是我給你新繡的荷包,來,給你帶上,看看喜不喜歡。”
九司?燕……九司?涼塵拍額,不會又是那親愛的宣司王爺吧,那她真的運氣了。不過這深宮裡的頭的送荷包?搞私情麼?那真是個勁爆的訊息呢。
不過未等涼塵想完 那頭便又傳來了涼塵熟悉的聲音道:“長公主,本王為燕皇王朝先皇的么弟,也是當今皇上的皇叔,理所當然也是你的皇叔,這種事情,不是你該做的。”淡如水,清如泉,他的聲音永遠如此好聽,但這次似乎是帶著決絕與寒意。
是燕九司沒有錯了,不過被他叫為“長公主”的女子……當今只有以為長公主殿下了,那便是燕無淵的胞姐——燕巧之。
哦~原來如此,這長公主非但沒有稱燕九司為“皇叔”,反而親暱地喚他“九司”,不僅如此,竟然還送了荷包給燕九司!荷包誒,可是用來傳遞愛情的信物誒!難不成這長公主內心是喜歡燕九司的?喜歡她的皇叔?
哇塞,果然是個勁爆的訊息啊。
涼塵被雷在了原地,心中只有一句“貴圈真亂”。雖然這燕九司長得膚白貌美……額額不對,是帥氣倜儻,容顏如玉,但是喜歡自己叔叔還是*,畢竟血親事實是擺在那兒鐵打的。宮廷畢竟是宮廷,這種生活,與這種倫理邏輯,叫她一個有現代思想的人來看簡直是一塌糊塗。
“九司,我什麼都不能你做,除了這些繡繡弄弄的我其餘的無能為力。”聽那長公主動聽溫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似乎有夾雜著自怨與愧疚。
看來這長公主果真是用情至深了,不顧倫理規矩,就這麼對自己的皇叔一片真心。
那燕九司呢?涼塵本想快步而走,可是她有些想聽聽燕九司的回答,他還會像剛才一般那樣冷淡、理智地對待來自自己皇侄女的真心嗎?涼塵不禁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你不需要為本王做什麼,你只要活好你自己便是,為了你長公主的名聲,還是早早斷了這念想吧。”果真,他還是十分得決絕,像是一泓清泉,不夾雜著任何雜念,卻偏偏又讓人看不穿他的所想。
“九司……我也不想變成這樣,可是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就算你是我的皇叔,我也是帶大你的,你和無淵都是我的弟弟……”長公主終於忍不住一邊哽咽泣涕,一邊絮絮道著。
燕九司也沒有張口阻止她、打斷她,只任由長公主傷心地訴說著她與他與當今皇上在小時候是如何得開心,如何得一起玩耍,靜謐的夜中只留下來了長公主的悲慼。
過了一會兒,長公主或許是不忍繼續說下去了,燕九司才開口道:“如果你把本王當做和皇上一樣的弟弟,那麼就請長公主繼續這樣下去,這樣,對你,對本王,都是最好的選擇。”從頭到尾燕九司都是以“本王”自稱,稱燕巧之為“長公主”或“你”,這種生疏的感覺一下子讓燕巧之覺得兩人雖面對面地站著,卻彷彿隔了十萬八千里般。
涼塵在門外暗暗想道,這長公主應該之後也會規規矩矩了吧。原來這長公主與皇上和王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聽長公主的口吻,這燕九司還小她幾歲,那豈不是*加姐弟戀,哇~大逆不道啊。
但聽燕九司如此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不禁嘆了口氣,真是個無情的男人,不過也還好,證明他不是那種三心二意……什麼鬼東西?上次明明見他進了“韶華苑”來著,還帶著一幫“弟兄”呢,也不知道鬼混到什麼時候就半路上了她的馬,還在自己床邊睡了一宿。
噫,這個男人到底有幾面?他到底是溫柔款款、深情專一,還是流落芳叢、花天酒地,還是規矩正緊的王爺呢?
危險,絕對的危險人物。
涼塵在心裡大聲地告訴自己,這燕九司絕絕對對是個女性殺手,是個危險人物。
“好,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為難了,我去梳洗一下面容,太后那邊還等著我呢。”長公主最終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失魂落魄地倉皇離開,不過不是從涼塵那邊的門,而是從旁邊地偏門跌跌撞撞而走,失去了長公主的風度。
涼塵聽聞主角都走了,自己也還是早些溜回去算了,說不定還能趕上送茶點的大軍混進去。不過奇了怪了,她方才明明是按著那位宮女所說的走的,確實是沒有錯,可為什麼會看到的是燕九司和長公主的這出“愛情悲劇”?
她是記錯了,還是……故意的?
這深宮竟連一個宮女都不是省油的燈,她是故意讓自己撞見這個令人尷尬的畫面,好讓長公主身敗名裂麼?那究竟是得多毒恨這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