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洞主破口大罵,“那老狼怎得還不現身?”他先前只道萬千妖獸出動,必可踏平龜蛇山,誰知僅僅只是一座法陣便將萬千族眾阻擋在外,不得前進。他心焦不已,再是往後望去,仍是不見冼原主族眾。一道雷光擊下將奔在妖獸之中的章妖王一擊打翻在地,他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先前他不是不曾與封離嬋交手,那時也覺自家兩人道行相差無幾,還能輕鬆應付,如今看來卻是被人擺了一道。
“秦洞主,形勢好似不對。”他想到此處才是驚撥出聲,陡然萌生出退意來。
秦洞主瞥他一眼,頓時明白其意,尖聲厲色道,“佘洞主此時不可退,白洞主已是率領族眾衝入大陣,我等怎可做了縮頭烏龜?”原本幾人謀劃只是將靈藥宮門下築基弟子斬盡殺絕,如此即便是六位金丹修士毫髮無損,他們也是勝了。可是萬萬不曾想到玄門這方不但憑空多了三位金丹修士,單單幾座陣法便將群妖阻住,任他們如何攻打衝擊也是絲毫沒有鬆動跡象。
“你…”佘洞主一時面紅耳赤,不曾想到受了這般羞辱,當即哼哧一聲,神意念動,仰天嘶吼,向前衝去。
秦洞主心中暗暗鬆一口氣,卻是被他蒙了過去。他也是心有退意,不過他看得分明,如今絕對不是時機,唯有讓另外三位妖王牽絆住玄門羽士,他才能換來生機。只要他還活在世間,區區族人有何可惜,百年之後又是青豹一族。
章洞主也是心思小巧之輩,否則絕然不會想到聯合飛靈部偷襲。他餘光瞥見秦、佘兩位妖王遲遲不前,也是心下一狠,髒話連篇罵道,“無膽鼠輩,我等無有軍令出兵,此番回了龍牙山也是性命不保。”他說著手指一指,腰間兩柄骨劍一甩一合,全力殺出一道氣芒旋風來,好不犀利,前方陣圖也是一晃。
不過他再欲殺出一劍時,卻有牡丹花雨落下,沾在劍上,兩柄寶劍猶如有千鈞之力附著。忽而又有一柄青翎劍朝他脖頸射來,他立即往後一退。
佘洞主聽得章妖王喝罵氣悶在胸,已是騎虎難下,正欲決定,忽而耳中聽得一厲聲斥罵,當即抬起頭來,頓時齜牙怒罵道,“你這賤婢,休要張狂,看我降你。”他雖是罵得兇狠,可是心中卻是謹慎得很,看著那一面月輪銅鏡也是眸中發顫。
封離嬋聽他喝罵,屈指一點鏡面,頓時月華聚起,陰雷電芒在其中閃爍。她冷笑道,“披毛孽畜,不思苦修,也來囂張?”言語未落那鏡光就是照下,並著數道陰雷霹靂而下。
佘洞主身上光芒一顫,對雷光本能生出畏懼,不過畢竟是經歷雷劫洗煉化人,身堅肉厚,可比法寶,若是硬接也能不死。只是他不是愚蠢之輩,連忙甩出一塊外形粗糙、內蘊寶光的玉璧來,急急往射來雷光拋去。又是口中唸了幾句口訣,身後短尾中即時跳出一隻巴掌大小形如黃蜂、生有利齒的怪獸。
他也知今天若要留下性命定要走過這一關,故而把手段都是使出來,再是昂首咆哮一聲,隨即身子一滾,就是變化出原身來。
封離嬋見此卻是咯咯一笑,道,“好一頭神駿靈獸。”
秦洞主驟然見得佘洞主被封離嬋困住,心中驚駭,暗道,此時不走那便沒有機會了。思及此處身形一變,往後微微一退就要退走。只是卻見一道金黃星芒射來,五枚靈珠黃光濛濛並排擊下,聲勢好不浩大。他暗叫一聲不好,然而更令他心驚的是,一座小山正從頭頂墜下,壓下氣浪令他胸口發悶,呼吸頓時一滯。
他急忙用力一拍座下青豹,那青豹早已是駭得四肢發軟,幾乎要癱倒下來。他哎呀一聲面色猙獰,就地一翻,他可不是修煉煉體之法,若是被這小山壓來那是有死無生。不過幸而這寶貝攻擊雖強卻是速度不及,他翻身一滾沾了一身泥水,狼狽不堪。少頃把光芒一縱就是躍了百丈開外,這時那座小山壓下,聽得轟然一聲,大地震動,石屑泥水飛起,好是壯觀。
韋旭見得此狀,面色大喜,足下一頓,深吸一口氣將那法寶招上,再是指掐法訣,戊土曦神珠五珠串聯,星光拖拽,猶如一柄利劍,朝著秦洞主疾射而去。
秦洞主齜牙裂目,往後急退幾要翻入四水之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碑石。然而此時他眸中卻是精光爆閃,有一點劫後餘生之感,只要到得四水之畔,他就可從容退去。只是這人下手如此之狠,他也不教他好過。
“韋師弟太也自大,怎得將其往四水逼去,此與放虎歸山何如?”龍遠禛目光一瞥,白眉一動,袖袍一甩就是動怒道。
祝瑛娘面色也是難看,只是卻未出言。然而她看得片刻,心頭乍驚,已是身化靈光射出,口中大聲呼道,“韋師弟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