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見雲沐陽落在雲上,頓時都是大聲施禮。
雲沐陽稽首還了一禮,便有云肆前去敲響鐘聲,不多時又一朵粉紫色雲光飛來,帶起芳香幽幽,雲光一散,便見魏掌閣綵帶環身,儀態萬方。他見了一禮,少時又聽得一聲劍鳴,忽而一道劍光投下,卻是蕭知秋,隨之又有一道雲彩飛來,乃是斷了一臂的馮珩之。
雲沐陽站定身形,揚聲道,“今日有飛翎派相助,共伐妖靈山,望諸位同門互助,莫生嫌隙。”
一眾靈藥宮弟子聽得此言俱是目泛寒光,紛紛投目過去,只是過得片刻又將目光收回,此事乃是門中諸位真人所定,又有張真人允肯,即便他們心有怨言恨意也是不得不遵從。
“幾位師兄可莫要再留著手段,平白被人欺辱小看了去。”盧樹剛面色一擰,咬牙恨恨道。
“盧師弟,便是你不說此番也要好好削了飛翎派臉皮,一洩我等心頭之恨。”嚴垚立時應著,也是面色不善,恨聲道,“我也是忒不明白,我仙宮人手已足,雲師弟怎還讓飛翎派與我等同行?我等不將他們一一殺盡已是仁慈。”
盧樹剛斜睨他一眼,冷笑一聲,這等時機也來挑撥,以為此間之人都是三歲孩童不成?當即便就把袖一甩,走了開去,不願離他太近。嚴垚頓時面色一僵,不過他知曉這人脾性,訕笑幾聲就道,“幾位師兄,少時若有機會定要好生炮製飛翎之人。”
姚佔芳等真傳弟子俱是面色淡淡,未置可否,唯有許相文目光如冷劍,但聽他寒聲道,“此是門中大事,如有人暗中破壞,休怪某劍下無情。”
幾人一聽都是覺得一層冷冷劍光迫近脖頸,身子不住往後一退。此中一眾真傳弟子多是凝元築基三重境界,可是鬥法也有高下之分,似這位許相文便是其中翹楚。先前憑著一枚尋常劍丸便可力壓同儕,如今聽聞得了祖師遺留劍丸,更是犀利無儔,無人敢惹他。
夏侯嬰倒吸一口涼氣,實則他也是贊同,只是他雖是門中世家出身,但是卻是後起之秀,說話沒有分量,他能夠得真傳弟子之位也是花了極大代價。
這時但見雲沐陽舉手一揮,那面小旗頓時聲音大作,恍如雷電爆鳴。雲筏之上四位上身、肌肉如虯的健壯力士舉起大槌,敲擊戰鼓,咚咚之聲傳遍百里,聲震浮雲,驚起無數禽鳥撲騰亂飛,千百野獸咆哮驚慌。
眾位築基修士各自躍上雲筏,便見數抹燦爛霞光橫跨天際。
積玉山箜龍天頂,此間多有勁風寒潮,只是此山之中卻是溫暖宜人,生有許多奇花異草,又有許多五彩壁虎在此間修行。終年迷霧籠罩之下,猶如仙境。有云霞自山頂飄過,觸手可及。這天頂又有一座觀宇,名作玉虎觀,乃是積玉山山主皇甫璧修行道場。
玉姬從觀中出來,手中持了一面骨旗,柳腰扭擺,卻是面色慌恐,兩道柳眉緊鎖,美目之中愁色難去。不多時,便有兩個生得一般模樣的中年男子大步踏出玉虎觀,見他們闊口厚唇、濃眉大鼻,身姿高大健壯,身上裸露出手臂脖頸,都是生滿灰鬃毛,腰上圍著兩塊斑斕虎皮,此時也是各自拿了一面骨旗。
兩中年男子一出玉虎觀便就急急跟上,大聲喊道,“玉仙子莫走,莫走。”
“不知朱氏賢昆仲攔住奴家有何要事?”玉姬美目一望,頓時生出幾分不喜來,這二妖向來粗魯得很,便是如今留人也不會說幾句好話,不過她也是看慣,再者如今危機到此,她也無暇與他們置氣。
“仙子有禮。”朱氏兄弟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泛黃尖牙,嘿嘿道,“敢問仙子,山主這是何意?竟要我等從手下兒郎們取一滴心尖血來?灑家聽聞玄門道宗派人打進山門來,不過這又算得什麼大事?先前不也是如此,大可趕出去就是,興許還能吃上幾頓人肉,怎得個個都是面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