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凝望一眼桃木籃中靈桃,靈氣濃郁,芳香入腹,清甜怡人,也是心中微驚,便是那一枚籃子也是少見靈材,更是驚疑,片刻後道,“多謝師叔。”
“你且回去,便道我已收下了。”
“領命。”韓雲凝未有停留,躬身出了府中,便就拿了一張靈符祭煉,少時化一道青芒消失不見。
雲沐陽端坐玉榻,拿了竹葉一看便知內中何物,只是將其收起。是日,月出東山之時,便領了梅玄貞縱起一道赫赫劍光便就到了原陣峰中。二人仍在雲中便聞得一股清幽桂香,嫋嫋娜娜,似有似無,少頃一株高有五六十丈的丹朱桂木映入眼簾。其蓋如傘,枝條叢生,泛黃花蕊點點,微風拂來更是清香入肺,神往心醉。
“此是我派鎮派之寶,乃靈藥宮開派祖師氏圖真人手植,已有五千餘載。”雲沐陽目光往外望去,金庭玉柱,琉璃碧瓦,旖旎祥雲,霞光扶搖,內中便是原陣峰主殿所在。他不禁想起他初次到此之時乃是樂長生領他來,當初震驚萬分,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他在此處稍稍一停,便就縱御雲光而行,到了主殿之中,檢視幾番,又將內中經籍稍稍檢視,半個時辰後才是縱雲而出,落在丹朱桂木之前。
梅玄貞目若星辰,環首淺顧,見著青桂綻放,冰焰吐香,遠處一座道觀古樸生靈,抬了抬頭又見丹朱桂木,便就恭聲問道,“恩師可是要將此處作為處理原陣峰俗事之所?”
他微一頷首,凝眸道,“你師祖閉關參玄,尚是原陣峰之主,我為弟子理當為恩師分憂,豈可藉此佔據靈地?”外人只知自己恩師最善陣法之道,實則自己恩師最為擅長的乃是推衍天機,不過也正是因此為天所忌,損了根基,這才不得不兵解而去。只是此事現下還不是公佈之時,除非尋到另一位可以承繼混元九極卦之人。
“弟子明白了。”梅玄貞輕一頷首,卻是極為鄭重。
雲沐陽並未多說,信步而行,到得道觀之前,上書‘丹桂觀’三字,清雅樸素之意撲面而來。一道童本是倚在觀門前的石墩上打盹,忽聽得一清脆童音,“守門童子,速去稟報執事,代峰主到此。”他頓時一個機靈,猛一睜開眼見著一俊逸出塵的道人站立道觀前,身上氣息猶若天火燎原,又似乎直面金陽,旁側一女童兒生得冰肌玉骨,眸中似乎有星辰在閃。他當即知曉來人,身子不由一陣痙攣,膝頭便就下拜略帶泣聲道,“拜見峰主,懇請峰主饒恕弟子。”
“丹桂觀值役執事何在?”雲沐陽神容淡淡,似乎並不追究於他。
童子見狀心頭一鬆,只是仍是不敢抬頭,便就戰戰兢兢答道,“巫長老有言明日乃是峰中鬥法論道,故而回返洞府修煉去了。”
雲沐陽劍眉微微一低,淡笑道,“限你半柱香內速將巫長老請來。”言罷飄然入了道觀之中。
守門童子一聽心中大寒,早有聽聞此人面暖心冷,殺起人來真真沒有一分猶豫的。立即放出一隻杳風鶴,急急去了。
過得半柱香,只見一中年道人廣袖帶風,博帶飄飄入內,他一拱手,言道,“不知代峰主喚貧道來有何要事?”
“你可知罪?”雲沐陽正眼看他,清聲一喝。
巫道人眼眸一凝,須臾抬起頭來,寒聲憤怒道,“雲師侄雖是代掌原陣峰諸事,不過若要拿捏老道大可不必如此,何來誣陷於我?”
“本是值守丹桂觀之時,爾卻擅離職守,該當何罪?”雲沐陽目光一抬,語氣一厲,道,“觀中守門童子不守門規,於觀前瞌睡,成何體統?此又當何罪?”他言罷稍稍一頓,目光一瞥見著巫道人青筋暴徒,當即冷喝道,“爾乃門中長老,卻是知而違之,又當何罪?”
巫道人心頭驟寒,平日裡從未注意過這些,不想今日卻被當做把柄,他心念急轉,片刻後斂容拱手道,“貧道知錯,還望峰主恕罪。”
“此風氣不可由之,你既是門中長老理當以身作則,今著你卸了執事之職,往思過崖一載,並將觀中諸童子雜役一併發落,可有怨言?”
巫道人只覺天崩地裂,若是就此往思過崖那便去不得那鬥法論道法會,爭不得歸元伏霞丹。他自覺本是峰中長老,又是長輩,正欲開口爭論,可是心頭一冷之下,便就低頭道,“貧道知錯,還望峰主恕罪。”
雲沐陽目光微微一正,不想此人竟是如此識相,自家反而不好過分逼迫,便就道,“念在巫師叔值守此地清苦,故待得法會過後便自去思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