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謝氏族人才鬆一口氣,攬月滿臉蒼白。
謝衣臉上,竟有一抹輕輕笑意:“君公子是不是經常遭遇到這樣,似乎你沒有做什麼,罪名卻最後會扣到你頭上。”
你沒做,但是你有意引導了。
借刀殺人與親手殺人,可有什麼區別。
白麵車伕看到謝衣就知道他沒有別人那麼好糊弄,就盡責地站在九王身旁。
謝衣說道:“換個地方聊聊。”
半個時辰後,謝氏族人離開,白麵車伕隨著九王和謝衣對峙,但他在謝衣眼裡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銀蝶粉同樣有誘人入眠的功效。”謝衣開門見山,戳了九王的紙面具。
九王一笑:“是,銀蝶粉有這個用法,我也要確定家主身邊那個紅兒,是不是我要找的紅兒。”
謝衣說道:“你是紅兒什麼人。”
九王眸子難得深邃:“家主是她的什麼人,我便是她什麼人。”
謝衣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是嗎?紅兒是我的親人,也是君公子的親人?”
後半句話帶著詢問。
九王神色斂了斂,沒有答話。
謝衣淡淡一笑:“看來君公子說的可能也未必,現在紅兒深陷夢魘,君公子若想無損從烏衣門第走出,只怕還要公子拿出誠意來。”
話已至此,幾乎沒有和解的餘地,紅腰的生死康復決定了他們自己的命運。
九王微微地露出一絲寒涼之笑來:“原來謝公子,已經把紅兒當成了你的親人。”
謝衣看著他,良久從他面前離開,他不會留太多時間給九王思索,因為多一分時間就是紅腰多一分危險。
——
回去以後,紅腰依然在“睡”,謝衣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頰,不知是不是為她從前的遭遇感到痛心,是那種類似感同身受的蒼涼。
紅腰真實的年齡或許比她現在的有些差別,但終究不會差太遠,銀蝶粉讓她沉湎夢魘出不來,足見往昔的那些記憶正在糾纏她。
他似乎明白了那位君策的做法,便是要喚起紅腰的記憶來。
門外小門童前來稟告:“君策公子求見。”
來的這樣快,謝衣微微瞥去:“讓他進來。”
九王走了進來,他整個人好像便有一股似是而非的氣質,將他周圍的溫度都壓低幾分。
九王的目光直直看向被簾子遮住的紅腰,即便不看臉,透過身影他也認得。
謝衣說道:“君公子用銀蝶粉讓人入夢,應該有法子讓人甦醒吧。”
九王看向他,微微一笑:“拜帖上的銀蝶粉份量有限,本就不會讓她有危險,只是醒來之後,她有多少記憶,記住的又是哪些,我也不能保證。”
謝衣緩緩看向他,沒有動怒,甚至沒有情緒起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九王也凝視謝衣:“謝公子可以由著自己心,把紅兒當做你的親人,可卻不應該讓紅兒有機會去當真,紅兒的記憶如果不被清洗,等待她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唯一的那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