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一把匕首,連刀鞘都沒有。
謝衣溫言說道:“你還害怕這些嗎?”這些曾經讓她不敢動彈的鋒刃,刀劍,是不是還在讓她怕。
紅腰眼睛發直,她立刻握緊有些發抖的手,看了一眼謝衣,謝衣也只是靜靜看著她。
紅腰好像是明白過來,她慢慢伸出手,試圖去拿盒子裡的匕首。
但這匕首很鋒利,手柄的位置非常小,好像專門是給女子設計的。尤其是紅腰的手放上去比了比,她的五指纖長,但整體的手掌偏小,剛剛好和那個匕首的手柄吻合。
她再次詫異看了一眼謝衣。
謝衣看著那匕首,這才說道:“這把匕首叫鳳鳴,是烏衣門上一代女家主的武器,她離世之後,這匕首就一直封存在這裡,無人動過。”
紅腰一驚,忙忙地縮回手,幸好她還沒有勇氣拿起來,不然豈非是褻瀆?
謝衣說道:“看到這匕首刀身都是緋紅色麼?”
紅腰自是看見了,她一直以為是這刀上染了血霧,剛才幾乎讓她在此卻步。
謝衣聲音溫和說道:“你想的也沒有錯,這把匕首剛鑄出來的時候,刀身還不像現在這樣紅。但是因為刀身是千年玄鐵,吸附力極強,這匕首在主人手裡用了幾十年,浸染人血的次數多了,可能就漸漸變成現在這樣緋紅。”
謝衣說的是可能,但這個可能卻非常有,尤其現在夜晚,外間大雨,再看這個匕首,就透著一股陰森來。
但紅腰臉上似乎真的不像之前見到刀劍那樣畏縮,聽了謝衣說的,反而睜大眼盯著匕首瞧。
謝衣笑了笑:“聽我說這些,你不害怕嗎?”
紅腰一怔,慢慢看向了謝衣,“公子在這裡,所以不覺得害怕。”
這就好像你一個人獨處黑暗裡,和清楚知道有一個人在旁邊陪你,那種感受則完全不同。
謝衣伸出了手,拂過紅腰額上那道傷,這個動作讓紅腰手心開始蔓延溼意。
“你若是對今日的事這麼在意,那你便隨著玉煙習武,今天根源,在於你沒有還手之力。若你能練出玉煙和攬月的身手,自然自保不成問題。”謝衣如是緩緩地道。
紅腰眼眸內亮了起來,她看著桌上的匕首,艱難地吐出來:“奴婢,也可以習武?”
謝衣卻已經把匕首用剛才的絨布遮蓋起來,推上了盒子的蓋子:“我今天說的這些關於匕首的話,就是想告訴你,刀兵血刃雖然讓人害怕,也會斷送人命。可是,所謂刀劍無眼,是說眼睛都在使用它們的主人身上,要殺人,殺什麼人,都是握著刀柄的人決定。這把鳳鳴匕首,雖然用了五十年,吸附了很多鮮血,但是烏衣門上一任的家主,卻從來沒有用它做過一件違背道德良心的事。所用兵器者,能達到這般,就算是足夠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正因為有時候的一些缺陷,這個人才顯得親切。只要一生不偏方向,走正道,就算匕首上沾了血,這一生也是無憾閉眼。
紅腰低垂眼眸,略有溼潤:“奴婢願意明天開始和玉煙習武。”
謝衣開口:“起來吧。”
紅腰慢慢從書桌邊站起,卻更覺心內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