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的聲音恰到好處:“我還讓車伕給你服了一顆解藥,你想必不會忘。”
紅腰對於跟九王在一起的每件事,都無法忘記,並非她不想忘,而是都沾染了血腥。
她吃了藥也確實沒有別的反應,就預設了是藥真的解了她的毒。
九王有點嘆息:“其實車伕給你的並非解藥,而是比那母女下的毒、遠更厲害的毒藥。是車伕的獨家秘製。”
體溫一點點從紅腰指尖流走,就像是生命在消逝。
九王溫和地看著紅腰:“因為本王要確認一下,本王的猜測是不是對的。後來果然你雖吃了藥,也並沒覺得如何,本王便信了,你真是與眾不同。”
母女給紅腰下了毒是真,白麵車伕給的解藥卻是假,所以紅腰其實吃下了兩樣毒藥。
卻居然還活著。
雖然她現在半死,心上扎著刀。但到底還沒死成。
如果能“死而復生”,你會幹什麼。
大多數人只停留於想象,可是對紅腰來說,她親身體驗,她的體驗就是,重生,也可能是另一種死亡。
外面響起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聽這粗重的快要斷氣的喘氣聲,來這必然是關城主了。
九王微微一笑:“紅兒,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那啞女既非陳國人,也非趙國人,可是身為趙國守城官的城主夫婦,卻還願意袒護她?”
紅腰自然答不上來。
而這時,關城主已經破門而入,連頭都沒敢抬,直接撲倒在地上嚎了起來。
九王對紅腰笑著說了一句話:“很快你就知道了。”
白麵車伕冷冷地在後面走進來,長刀就架在關城主脖子裡。
九王終於調整了坐姿,面對著地上的關城主,神情都變得疏離:“關城主,如今連本王的人都有人敢傷了,倘若趙國不歡迎本王,大可在本王進城的時候就直說,本王也不會做出硬闖城池的事。”
關城主臉上汗出如漿,他匍匐在地上道:“這一定是誤會!九王殿下、定是誤會!”
九王似乎擰了擰眉:“本王到這裡,也不出十日,怎地總聽見城主你說誤會。先是柳樹下毒是誤會,後又窩藏奸細是誤會,現在本王的婢女生死不知,竟然還是誤會?”
關城主手臂哆嗦著,似乎是覺得再說什麼也無用,他目光看向床邊,正好紅腰的目光也看過來,接觸到女子似水平靜的目光,關城主卻覺得被懼怕刺穿了,尤其是他看見,女子的心上,還扎著匕首。
從他得到訊息,已是有半個時辰,這女子被匕首捅心,居然還……活著?
怎麼看,都該是早已死透的人活著,這懼怕當然像是跗骨之蛆,沒體會過的人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