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是羅慧慧,都未必能夠做到她這樣的地步吧?
我放下手上的茶杯,握住她的手說:“我理解你,可很多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主,至於宋醇,我會多和他去說說這方面,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別管這件事情。”
羅慧慧搖頭說:“沒用的,他不會不管,我瞭解他。你也別去找他,不然他還以為我來找你說他什麼,這點事情,我們之間說說便算了,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那也只是我羅慧慧的命。”
我小聲問了句:“你後悔嗎?嫁給宋醇?”
這句話倒是把羅慧慧問的沉默了,她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但我知道,她後悔的,只是她從不愛把這些話掛在嘴邊。
我手從她手背上離開了,笑著說:“其實現在的你和當初的我是一樣的心情,表哥這個人什麼都好,他很有擔當,特別是對我,小時候,外公懲罰我的時候,他總是護在我前頭,那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年幼的緣故,他竟然成了我情竇初開的啟蒙者,只是我知道,他心裡沒有我的,包括到後面,有時候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姐姐,又像是在看我,我和你一樣總覺得不甘心。”我笑了笑,笑得無比釋懷的說:“可後來,我竟然想明白了,自己對他,也許只是一種依賴,這種感情大約連愛都算不上吧,我只是依賴他總會在外公面前護著我,被外公罵了,安慰我,還有那一次他醉酒後,把我當成姐姐——”
說到這裡,我想了想還是停住了,笑著繼續說:“說的那些話。”
羅慧慧似乎暗自鬆了一口氣,我說:“姐姐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存在,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聽外公說,以前他們小時候,連先生布置的功課都要頭挨著頭一起寫,宋醇對姐姐,更多的是對朋友的懷念,若是當初死的人是我,活的人是姐姐,他也會如此做的,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特殊。”
羅慧慧說:“你千萬別說這樣的話,事情已經發生了,死誰都不重要,不過說到這裡,我有個疑問,清野,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
我不知道羅慧慧要問我什麼,只是看向她。
她說:“你姐姐是怎麼死的?穆鏡遲殺的?”
我說:“是從穆家閣樓上跳下去的。”
她又問:“當時誰在場?”
我說:“穆鏡遲,當著他的面跳下去的,當時我才六歲。”
我問她:“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羅慧慧說:“聽說穆鏡遲常年身體不好,有這回事嗎?”
我說:“有的,聽說是因為中了什麼毒。”
羅慧慧試探性的問:“你有沒有覺得他中的毒,和你姐姐有關係?”
我有些不明白羅慧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說:“關係?”
羅慧慧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查過這方面的事情,穆鏡遲並不是一開始身體不好,而是從你姐姐死去那年開始,聽說當時的穆鏡遲幾度頻臨死亡,穆家網羅了不少的名醫名士入府中,都說他活不成,可不知道後來怎的,竟然又好了,只是之後便一直身體虛弱的很,不過外界的人都說他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
我說:“可是外公和你說過什麼?為何你會如此懷疑?”
羅慧慧說:“你不覺得你姐姐死亡的時間,和他病危的時間很接近嗎?也許那端時間你姐姐跟穆鏡遲發生了什麼,也說不定。”
我說:“可外公從來沒和我說過穆鏡遲身上的毒,也沒有說過,他和姐姐之間有什麼,我只記得姐姐嫁給他的那天還高高興興的,可是,嫁過來後,我們陸家二十條人命便全被他給殺了,姐姐受不住那個打擊便跳樓身亡了。”
羅慧慧又問:“穆鏡遲和你提過你姐姐嗎?”
我說:“他從來沒跟我提過,甚至還和不喜歡我提我姐姐。”
羅慧慧似乎也從中找不到什麼漏洞,她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是我亂想了。”
我皺眉說:“你是不是在懷疑,穆鏡遲的身體毀壞,是跟我姐姐有關係?”
羅慧慧說:“我只是這樣懷疑,因為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說不過去,可聽了你剛才說的,我又覺得是自己亂想了,你姐姐那個時候已經絕望無比,會跳樓身亡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穆鏡遲身上的毒,也許是被人下的,或者真是他孃胎裡帶來的病,也說不定。”
羅慧慧如此說,我卻同樣覺得奇怪極了,外公為什麼從來沒提過穆鏡遲中毒的事情,他是不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穆鏡遲的身體也確實是在姐姐死後,突然便虛弱下來的,若是外公他們下的,可也不應該啊,當時那個時候整個陸家二十幾條人命全都被殺,而外公他們正是四處逃命躲避的時候,哪裡還有那個精力那樣的本事去給穆鏡遲下毒,可若是姐姐下的毒,按理說,他身體應該是在姐姐沒死之前毀壞,為何會是在姐姐死後,一天不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