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陰暗的樓梯往下延伸,因為空氣不流通的原因,樓梯間裡很悶,樓梯上也隨處可見痰漬和垃圾,環境糟糕得很。
“就是這個地方,他就住在這裡。”白婧一邊領著寧濤往下走,一邊跟寧濤介紹情況:“他叫曾善才,老家長安的,為了供孩子讀書在一家煤礦挖煤,煤礦不景氣,礦上把他給辭了,他一個人來了北都找活幹,可惜沒來多久就病了,去醫院一查,醫生跟他說是塵肺病,已經到二期了。他沒錢醫治,恰好你那次治好孟波治好對媒體說有疑難雜症就找神州慈善公司,他就來報了個名。”
寧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塵肺病三期的病人就沒得救了,任何治療都等於是苟延殘喘,只是給病人爭取一點時間而已。這個病人已經進入二期,如果再伴隨肺癌之類的併發症,他擔心賬本竹簡會給出一個“天收之人”的診斷,那個時候不管這個病人的身上有多少善念功德,他都治不了,只能給病人爭取一些時間。
白婧看寧濤皺眉,揣測道:“行不行?不行的話就換一個病人,反正登記了很多,你也不用去見他。”
寧濤說道:“來都來了,也算是一種緣分,先看看再說吧,對了,為什麼選擇他?”
白婧說道:“我問過他做過些什麼好事,他說他老家是山裡的,孩子們上學需要過一條河,那條河水不深,但很急,他覺得孩子們過河很危險,就自己伐木修了一座簡易的木橋。這事已經三年了,我估計他自身就有一定的善念功德,所以才選擇了他。”
“修橋鋪路都是善舉,我更要去看看他。”寧濤說。
兩人說說聊聊來到了一道房門前,白婧伸手敲了敲房門。
“誰啊……咳咳咳!”屋裡傳來了一個劇烈的咳嗽聲。
白婧說道:“我是跟你聊過的寧太太,我帶我的丈夫寧醫生來看你了。”
嫁人了,身份變了,稱呼也變了。
房間裡傳來了踩著拖鞋走路的聲音,然後一個面容枯槁的男子,三十出頭的年齡,頭髮亂糟糟的,一雙眼睛也沒有精神。他一開門,屋子裡頓時飄出來一股棉絮發黴和中藥的味道,燻得白婧皺眉不已。
寧濤喚醒了眼睛的望術狀態,這一看頓時露出了笑容,這個曾善才的先天氣場裡有很明顯的善氣,憑他的經驗,身上少說也有兩三百點的善念功德。不過,這個曾善才的情況確實很糟糕,他的先天氣場裡對應肺的兩部分已經灰黑一團,了無生機。
曾善才認出了白婧,慌忙將手拿到衣服上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向寧濤伸出了手:“寧……寧醫生……你好。”
寧濤結束了診斷,握住了曾善才的手,關切地道:“曾先生,你得了塵肺病,肺功能本來就很差,為什麼還住這種地方?這裡空氣不流通,會惡化你的病情。”
“這裡便宜。”曾善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跟著又說道:“不要叫我曾先生,不習慣,我小名叫石頭,叫我石頭就好……可我、我沒錢治病……”
寧濤微笑道:“你年長,我就叫你曾大哥吧。我給你治病不收你的錢,進屋再說吧,我給你診斷診斷。”
“請進、請進。”曾善才慌忙讓開了門,又窘迫地道:“這裡髒,我……”
寧濤已經走了進去。
白婧也跟著走了進去,她也只是乍聞道難聞的氣味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她的神色已經很自然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寧濤怎麼做,她就怎麼做。如果不是嫁給了寧濤,這種地方她肯定是不會來的。
曾善才的屋子只有十平方的樣子,堆滿了雜物,屋子裡就只有一張床,一張小桌子,還有一隻塑膠凳子。寧濤和白婧進了屋,他想請寧濤和白婧坐,卻少了一隻凳子,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