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您。”太監雙腿在打顫。
“為何?”
李長生微微歪了歪腦袋,嗓音平緩的說道:“我從戎一生,從未屠城,更沒有放任手下兵卒燒殺搶掠。我之兵峰未向民,民何以懼?”
當太監的都不過是老百姓,有家底的人是不會進宮當太監的。
“皇上要我來殺您.”太監說道,“您功高震主,以前是天下不太平強敵環視,所以朝廷才留著您。現在太平了,天下容不了您如此了得之人。”
“容不得我?我放下兵權,卸甲歸田都容不下我嗎?”
李長生有些恍然,低頭唸叨了幾句。此時身後眾多禁軍已至,他們並未拔刀相向,是走到李長生五十步外排成佇列靜靜地站著。
站軍姿,排佇列,均是李武曲教的。
禁軍統領拽緊拳頭,咬緊牙關,內心之糾結彷彿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父親是從北郡出來的兵,曾經李武曲的部下。他從小就是聽著對方的傳說長大,現在竟然要處死這位老將軍。
但他不能動,因為京城中有自己的妻兒。
終於太監顫抖著雙手來到了李長生面前,見對方沒有反抗取出了那一壺酒。想著給這位老將軍一個體面,不然他這輩子都難安。
“將軍請上路吧,您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我會為您守靈三年。”
他雙膝跪下,高高的捧起了那毒酒。
就在這時李長生微微抬頭,眼裡依舊沒有任何的恐懼,宛如一汪古井般幽靜。
他問道:
“太平本是吾定,且有不許吾見太平之道理?”
平淡的聲音,遵循於常理的疑問,就好像在詢問殺人是否償命一般。
落到太監耳中,那股發自內心的懼怕再也抑制不住,毒酒哐噹一聲摔在了地上。他就如此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看著那雙平靜的眼眸。
彷彿要受死的是自己。
而身後的禁軍身軀無不猛然一震,或嘴巴微張,或眼眶溼潤,或拽緊拳頭,或心堵難以呼吸。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但事實卻不見得,王公貴族殺人牢獄之災都可免,又何談的殺人償命?這太平誰都知道是李武曲定的,但他不能見太平。
這個操蛋的世道!滋養惡類,迫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