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站定,卻不敢靠近孫重樓,強作鎮定:“我何曾怕蛇。”
“這是南方的毒蛇。”徐渭告誡道,“當年我曾在山陰見過,一口下去,沒多久那人就去了。”
“南方的蛇到了北方,這是來竄門?”蔣慶之眯著眼,想著這事兒會是誰幹的。他招手叫來孫不同,低聲吩咐了幾句,孫不同隨即告退,帶著護衛們出門辦事。
胡宗憲說道:“多多和蛇怎地在一處?”
“貓和蛇是對頭。”徐渭說道,“這條蛇應當是被人扔進了後院,隨後被多多發現。多多一路追著蛇到了水井邊……蛇慌不擇路下水,多多緊追不捨……”
“你如何知曉這蛇是有人扔進來的?”胡宗憲問道。
“老胡你……”徐渭搖搖頭,用那種‘老胡你很傻很天真’的眼神看了胡宗憲一眼,“一條南方的蛇突然到了北方,不必想就知曉這是故意的。那麼這條蛇出現在伯府,必然是想咬人……”
胡宗憲點頭。
“伯府中誰能讓人這般費盡心機?”徐渭看著蔣慶之,“既然是想對伯爺下手,那麼最好的法子便是把蛇放在伯爺的臥室裡。”
“為啥不是被子裡?”孫重樓問道。
“你傻啊!”徐渭的嘴比毒蛇還毒,“貴人睡覺之前,侍女要重新整理鋪蓋,丟在被子裡只會咬著侍女。”
“可少爺都是自己整理被子。”孫重樓把毒蛇拿在手中,往徐渭那邊靠近。
“離遠些啊!”徐渭退後一步,“那些人是照著貴人們的日常算計。不過伯府的護衛警覺,故而那些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蛇丟進後院,咬人是次要,估摸著是想噁心人。。”
“可有法子驗證?”胡宗憲問道。
“簡單!”徐渭看了蔣慶之一眼
作為曾統領過一群悍匪的小軍閥,此刻蔣慶之有些理解了道爺的心情。
一群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作為老闆千萬別摻合,掌總即可。若是事情偏離了軌道再出手也不遲。
這便是領導的藝術。
徐渭說道:“找個人尖叫,就說伯爺被蛇咬了,護衛們去外面盯著,看著有人不對勁,拿下必然沒錯!”
說完他看著蔣慶之,“請伯爺指點。”
這傲氣撲面而來。
當老闆的得會用人……蔣慶之說道:“那就試試。”
“誰來尖叫?”孫重樓問。
“你……”在孫重樓把毒蛇作勢往自己頭上丟後,徐渭果斷指著胡宗憲,“老胡來吧!”
“……”胡宗憲覺得這朋友沒法做了。
卻不知歷史上徐渭作的厲害,全天下也只有胡宗憲才理解他,容忍他。
“伯爺被蛇咬了!”
尖叫聲中,蔣家後院巷子裡突然竄出來兩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