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道爺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道:“倭國使者之事,責令南京回覆。”
蔣慶之一臉無辜,“南京那邊臣說不上話!”
那是一個小朝廷,要放話也該是嚴嵩來。
“倭國使者……”道爺沒回答他,目光轉動,盯住了蔣慶之,“你既然對倭國頗有些心得,那麼,好生接待就是。有事稟告。”
“是。”
蔣慶之和徐階隨即告退。
走到殿外,徐階溫和的道:“長威伯果然是銳氣十足,宛若利劍。”
“徐閣老老而彌堅,笑裡藏刀,令本伯佩服佩服!”
二人相對一視,竟然都笑了起來。
“老夫自然希望大明重回正軌。”徐階一邊下臺階,一邊緩緩說著,“不過許多事不可急切。一旦急切……長威伯莫要小覷了天下人,一旦發作起來,其勢洶湧,不可阻擋。”
“大明危機重重,在本伯看來只爭朝夕。徐閣老口中的那些天下人,大概就希望朝中能這般拖延下去。”
“也不盡然。”徐階扶著欄杆,緩緩而下,“譬如說唐順之,老夫聽聞他最近在京畿一帶與人發生了衝突……”
蔣慶之走在前方,聞言霍然回頭。
徐階溫和的笑容,此刻在蔣慶之眼中卻帶著深深的惡意。
唐順之乃是蔣慶之的知己,這一點心學內部早有耳聞。
唐順之若是出事兒……
蔣慶之顧不得什麼倭國使者,回到直廬後就令人去尋唐順之。
他心神不寧,隨即尋個藉口回家。
新政引發的反噬會一步步反饋到京師,乃至於反饋到蔣慶之和他周圍的人身上。
這一點蔣慶之有心理準備。
但沒想到來的這般早。
他走進了側門。
“……那荊川先生是如何應對的?”
這是周夏的聲音。
蔣慶之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