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川欲言又止。
許管家拍了拍他的肩,欣慰地道:“老奴一直盼著大人身邊能有個知冷熱的人,能讓她不再形單影隻,今日看見江大夫,老奴終於可以放心了,待死後下了九泉,也能對老爺有個交代。”
他一怔:“寧大人的父親已經?”
“哦不是。”許管家擺手,“我說的老爺是大人的三姨父。”
“……”
捏了捏眉心,江亦川問:“您來是為了?”
終於說到重點了!
許管家站直了身子,低頭想繼續看自己手裡的詞兒,結果手再開啟,裡頭的紙條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納悶地低頭四處尋找,找著找著就聽得江大夫開始念:“老奴命不久矣,死前惟願大人能覓得良人,不知江大夫可願與大人託付終身,舉案齊眉……”
倏地跳起來搶回紙條,許管家咳嗽不止。
江亦川哭笑不得:“還要提前寫下來?”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那話本子有這麼厚,我好不容易抄得幾句有用的。”許管家嘟囔說著,陡然一凜,正經了神色道,“不知江大夫可明白老奴的意思?”
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江亦川神色複雜地道:“在下不過一介布衣,管家難道覺得堪與寧大人相配?”
“哎,我們大人說了,大盛有的是登雲梯,只要有本事,誰都能做人上人,故而前朝那些高門聯姻的把戲在她看來只是庸者抱團,無甚作用。她想要的人,合她心意就好。”
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紙條,確定不是照著唸的,江亦川抿了抿唇。
兩人才相識不久,要說這麼快墜入愛河死心塌地,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說他完全無動於衷,那更是不合常理。
沒有人會不為那種坦蕩炙熱的心意而動容,再清心寡慾也不行。
袖口一動,碰著了裡頭摺好的藥箋,紙張摩擦,窸窣作響。
江亦川垂眼看著那方子,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開口問: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