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戎走進無人的閨院,把精心翻出的這一摞詩集放在了院內石桌上,用茶壺壓著,轉身離開。
剛出院門,歐陽戎撞上了返回閨院的離裹兒、彩綬幾女。
只見這位梅花妝小公主走在最前面,手裡挑著一隻雅緻燈籠,散發淡淡螢青色的光芒,裡面似是有一堆螢火蟲,與其說是燈籠,不如說是仕女趣物。
歐陽戎與她的目光,在空中對視了一眼。
離裹兒看了眼歐陽戎身後黑燈瞎火的院子:
“謝姐姐散會後,好像直接出府了。”
歐陽戎點頭:“就是放些書,她需要看,沒事了。”
離裹兒淡淡點頭,問:“外面涼,歐陽公子進去飲杯茶?”
歐陽戎搖頭:“不了,正好有些事找大郎,這就過去。”
離裹兒輕“哦”一聲,沒有絲毫多問,二話不說就提著螢火蟲小籠,與歐陽擦肩而過,帶著彩綬等丫鬟離去,進入閨院。
剛剛問話就像只是客氣一下似的。
歐陽戎沒有在意,這位小公主殿下就這性子,倒也習慣。
說起來,自從上回走錯閨院送錯情傘之事過後,二人便沒有太多私下交集,默契保持距離,只在書齋議事時會聊幾句。
歐陽戎轉身離開,輕車熟路的去找離大郎。
他走後,身後屬於離裹兒那間閨院,燈火亮堂了起來。
走進閨樓,離裹兒把螢火蟲小籠遞給彩綬,吩咐幾句,獨上高樓。
彩綬等丫鬟沒有跟上。
閨樓沒有點燈,黑暗中,她額頭的梅花妝鮮豔,兩手抬起一些衣襬,默默拾階而上。
樓下隱隱傳來了包子臉小侍女和其它丫鬟們在空地上放生螢火蟲的嬉笑聲音。
離裹兒垂目來到三樓,推門而入,進入書房。
沒去點燈,她走到書架前,開啟一處隱秘暗格,
裡面靜靜躺著兩隻丹盒與一張紅紙。
兩隻丹盒,材質分別是玉與楠木。
玉製丹盒,乃太清之禮;而楠木丹盒,是玉清之禮。
倆丹盒旁邊的紅紙瞧著皺巴巴的,卻又被人展平過,摺疊整齊的擺好。
離裹兒盯著姻緣紅紙看了會兒,伸手取出太清掌教送的那枚玉盒,裡面有兩粒奇臭金丹。
她素手把玩玉盒,走至窗旁,垂下眸子,似是注視夜幕,又似是看向某人頭不回離開的方向,忽而輕哼。
“不喝拉倒,也懶送你……看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