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鄭朝宗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啟程。
我會安排人手,確保你們的安全。”
說罷,他帶著將士們退了出去,只留下傳旨的使者、以及劉安和種樸在屋內,三人面面相覷。
劉安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語:“完了,一切都完了……”
種樸輕輕嘆了口氣,安慰道:“叔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此番回京,或許還有轉機。”
劉安忽而起身看向朝中來的使者,趕緊道:“中貴,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那蘇允是已經控制了延安府城了麼?”
那傳旨使者有些茫然道:“這咱家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才出城門,便被人堵住,然後便被帶回來了。”
劉安思索了一下道:“城門守將見到這麼多人甲士,他們沒有盤查麼?”
傳旨使者搖頭道:“沒有啊,很順利便進城了。”
劉安與種樸相視了一眼,劉安點點頭道:“城門已經失守,就是不知道軍營那邊怎麼樣了,真是急死人了。”
種樸卻是不甚著急,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劉安看向種樸道:“世兄,你怎麼看?”
種樸搖搖頭道:“如今已經是階下囚,能夠活下去就算是不錯了。
如今看來,朝廷的圖謀蘇允已經知悉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控制局面的。
可笑我還想著依靠延安府軍以及延安府本地士紳豪族一起對抗蘇允呢,人家直接將我們老巢都給抄了,如之奈何?”
種樸一臉自嘲道。
劉安聞言亦是老臉有些發燒,前一刻他還跟種樸吹牛逼,但現在已經是成了階下囚了。
劉安隨即反應了過來,道:“這蘇允看來已經是鐵了心要造反,效仿當年的李元昊裂土分疆啊!
不然此次朝廷給與蘇允這麼一個名分,雖然有讓其背鍋之實,但只要老實背過去,只要能夠活下去,朝廷未必不能饒他一命。
可他竟是這般果決奪走我們的軍權,將我們趕出去,這是要徹底將整個延安府納入麾下,以此為根基,徹底裂土分疆啊!”
此話一出,種樸與使者盡皆吃驚。
種樸從小跟著父親種諤在西北打仗長大的,也見過禁軍鬧事的,但真正想要造反裂土分疆的卻還沒有見過。
而使者在宮廷之中,那些大臣們倒是搞出來什麼造反的傳言,但大家其實都知道,不過是政治傾軋罷了,真造反沒有幾個。
但現在卻是見到了一個真正要造反的了!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盡皆嚥了一口口水。
劉安甚至覺得自己的脖頸上有些涼颼颼的,因為他想起之前鄭朝宗的神色,那分明是真不把人命放眼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