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宗呵呵一笑道:“那是大宋朝的兵,不是你們西軍的兵,更不是你們這些將領的兵,這一點你們可得分清楚了。”
劉安被鄭朝宗這一番話說得氣血上湧,卻又無法反駁。
他深知鄭朝宗背後站著的蘇允如今手握朝廷旨意,佔據了大義名分,而且先發制人,竟是先行控制了延安府城,讓自己空有一腔怒火,卻也無計可施。
種樸見劉安面色鐵青,急忙再次上前,試圖緩和氣氛:“鄭將軍,這延安軍大多跟隨我叔父多年,彼此之間情誼深厚。
如今驟然分離,軍心恐有不穩,還望鄭將軍能再通融通融。”
鄭朝宗目光堅定,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種公子,蘇知府也是為了延安府的安危著想。
當下党項人虎視眈眈,這些士卒留下來,才能更好地抵禦外敵。
若是讓你們帶走,延安府防務空虛,一旦党項人來犯,百姓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劉安咬著牙,恨聲道:“好個蘇允,打著抵禦党項人的旗號,行奪權之事!
我在延安府苦心經營多年,豈能容你們這般輕易得逞!”
鄭朝宗冷笑一聲,“劉總管,您苦心經營的是什麼,恐怕自己心裡最清楚。
如今形勢在我,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按我們的規矩辦事。”
劉安心中一陣絕望,他明白,此次若走,那自己在延安府的勢力將被連根拔起,自然是不甘心就此離開。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道:“鄭將軍,我可以不帶士卒走,但我在延安府的產業,總該讓我帶走吧?那些可都是我多年的心血。”
鄭朝宗聞言忽而抬眼,如猛虎睜眼一般駭人,厲聲道:“劉安!你是要蹬鼻子上眼不是!
饒你狗命一條,你反而還來跟我們講條件了?
我今日若是宰殺你,也不過是殺一條狗一般,你以為朝廷會為你尋我先生麻煩麼!”
鄭朝宗呵呵冷笑一聲,道:“死到臨頭還貪心不足。
我家先生已經網開一面,允許您帶走部分將官,您還要得寸進尺,是嫌我的刀不利否?
那些產業,皆是百姓的血汗,如今延安府百廢待興,正好用來充實府庫,造福百姓!”
劉安一聽,差點昏厥過去。
他在延安府的產業,無論是商鋪還是田莊,皆是他數十年所斂的財富,如今卻要被蘇知府盡數奪去!
種樸看著劉安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不忍,再次求情道:“鄭將軍,世叔他一時糊塗,說了些不當的話,還望您不要見怪。
只是叔父為官多年,如今驟然被解職,總得給他留條後路。”
鄭朝宗沉默片刻,道:“種公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向先生請示,給劉總管留下一些薄產,以供他日後生活。
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儘快離開延安府,莫要再節外生枝。”
劉安聽聞,心中雖有不甘,但也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只能無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