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是肯定要規的,至於罪名和處理,小爺勸你自己交代清楚。我這個人你大概不瞭解,他們說脾氣怪,脾氣怪那就怪了吧,我很想知道,你嘴裡能說出什麼來。”
馮遠收起這份委託書,看向田局長。田局長大腹便便,身上的汗水層層滾落,滾圓的肚皮上肉球似的盪來盪去,原本紅潤健康的臉頰這時候被嚇得煞白。
馮遠這時候在他看來早不是什麼“財神”,真正成了“瘟神”。
“你不能這樣,兄弟。你不能。”田局長肥短身材前後擺動,鐵了心橫了眼,決定跟這個馮遠死磕到底。“我好歹也是這一方局長,老哥,你就算是上面下來的欽差大臣,也不能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田局長撕破了臉皮,儘管他知道自己虧心事幹了不少,但馮遠初來駕到,自己倒不至於害怕。
馮遠笑了笑,把懷裡的煙掏了出來。
“先來個賄賂上級官員的罪名,你看怎麼樣?職權內賄賂我,你膽子不小啊,田局。”馮遠把煙盒子拍在了桌上,田局也橫了心,來一個死不承認,根本不把這回事放在眼裡。
“馮遠同志,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你說這東西是我送的,一口咬上來,我連個反駁的機會就沒有,就要被你規了?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馮遠笑了笑,一副早看透了這個田局長耍滑頭的表情浮現出來,他說道:“不對吧,田局長,我看您年紀也不算七老八十,怎麼這麼健忘?”
馮遠拿出一條檔案的黃皮紙袋,紙袋裡是上面派下來的專項任務,其中就有一條,涉及到了十多年前的一樁血案。
“這是?”田局一副裝作不清楚的模樣,馮遠也早看在眼裡。
“這個要是不明白,我也不勉強你了,田局長,看來是我誤會你了。”馮遠抓起檔案,有意無意漏下一張紙,紙上是一條記錄。
記錄上寫的是涉案人員。馮遠抓起紙條,田局長的臉色早已經死了人般慘痛,十多年前,林城曾發生一起大案,最終定性為一家商戶聚會的惡性廝殺鬥毆事件。
那起事件的背後直接改變了林城幾處產業格局。有錢人歷來身邊帶著矛盾,而林城市的矛盾則不光是仇富這麼簡單,素來跟政府不搭班的幾大富豪在那一天全體死絕,而從此以後,林城市的市局也再不與上級有所巴結來往。
“哦,不好意思。”馮遠隨意地收起這條記錄,隨手塞進了兜裡,衝著田局長笑了笑,說道:“讓我參觀參觀局子吧,好久沒下過一線了。”
田局長抹乾淨了汗,手心裡黏糊糊的溼透,看了一眼馮遠,仍然沒打算讓他戴上帽子。這到底是是故意使壞,還是有所暗指,田局長心裡已經明白了九成,再看馮遠這一臉戲謔滄桑的笑容,田局長已經有了計較。
“好好好。”他一邊應承著,帶著馮遠一路參觀,先領著他把局子裡的庭院轉了一個圈,臨近下班的時間點,警局裡忙碌起來。
“內衛支隊是這邊嗎?”馮遠跟著田局進了內廳,內廳分成好幾個辦公室和分部,市局內的中心辦公室都在這裡,真正的出警單位分部在林城的各個派出所和警戒機關,所以市局內的人暫時不多。
但即使人數不多,馮遠這麼單槍匹馬的來,田局長心裡卻有了想法。雖說在他的地盤裡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上頭難免會核查下來,但林城畢竟是他打拼十多年的地盤,總不至於因為一個虛職在掛的馮遠得罪他吧。
田局長捏了捏手心的汗,藉口處理了一件棘手的案子,藉故用了兩三分鐘時間,聯絡了內衛隊長。
這樣就好了。田局長掛了電話,擺出一副焦急的神情回到了走廊裡,看見馮遠無所事事的模樣,不禁有些得意。
“馮老哥,我來帶路。”他說道:“這個特別案件,有個硬口的嫌疑人,你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