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鳴不急不慢,看了一眼馮遠,眼睛眨了眨,似乎
在說,這裡“我來搞定”。馮遠沒有回應,他繼續說道:
“實際上我是個偵探。我姓陸。”陸不鳴從口袋裡抓出一張名片,放在黃子錫手心裡,名片上手寫著他的名字和身份。
這樣一件毫無可信度的手製名片,在黃子錫的眼裡本應該像廢紙一樣可笑。但是看到陸不鳴的眼神,他卻笑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
黃子錫嚥了咽口水,把卡片塞回到自己的褲兜裡,稍微冷靜了些。不過他的嘴裡還在持續不斷地重複著這句“她不可能,不可能會死”。
“首先我要問的是,黃子錫,你為什麼能夠那麼遠就認定,死者是你口中的那個秋葉。”陸不鳴問。
黃子錫先是一愣,過後才慢慢平緩了胸口一起一伏的情緒變化,他說:
“下午,我們才剛從市局錄完筆錄出來。當時我們倆的情緒都不是很穩定,原本打算回家,但是看到秋葉……她好像有心事。”
黃子錫早先就跟賀秋葉有過照面,但是兩家並不相熟,交往也不深。也許這是個機會,黃子錫告訴陸不鳴,這次事件之後最受傷的應該是秋葉。
“她就像遭了夢魘一樣,一直沒法從那種情緒裡面擺脫出來。我當時安慰了她,她告訴我……秋葉的家早就支離破碎了,留給她的爛攤子華而不實,光是要維持下來,就不知道要費多少心力,現在又遭到這樣的事。”
陸不鳴心裡很清楚,遭到孟婉仇恨的這幾家人裡,賀秋葉家族的境遇是近來最差,但卻又是孟婉最憤恨的。
兩人的命運在什麼時候竟然被牽連到了一起。
“後來我帶她回了家裡,總之先安頓了一番。”黃子錫低下頭,神色有些忸怩。陸不鳴的眼睛眨了眨,他知道這小子心裡安了什麼,於是故意問道:
“你說你趁這個時候,又是獻殷勤又是照顧她,果然還是有想法的,對不對?”
黃子錫扭過臉,但並沒有否認,他的確是覬覦賀秋葉。
“我們想做什麼,這並沒有影響什麼公理什麼法律。”黃子錫說,令他沒想到的是,最先批判的既不是陸不鳴,也不是警察,而是蛇六。
“我看這小子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暗地裡也是一般貨色。你這話說出來,不就是四個字麼,乘人之危。”蛇六的語氣充滿了輕蔑,把黃子錫看得扁了。
這傢伙家看起來就是一副小癟三的臉樣,卻跑來數落起了自己。這一點黃子錫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
“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又來說我?”
“起碼老子不像你,我呸。狗屁的正人君子。”
黃子錫扯著嗓子就跟蛇六吵了起來,要不是馮遠拽著兩人,恐怕就差動起手來了。蛇六早就捋起了袖子,在城東這塊地方混的,他還不認識幾個真不要命的。
蛇六的字自負是有根據的,黃子錫除了一張臉,蛇六還真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比不上他。
黃子錫略過一段,繼續往下說:“下午到晚上這段時間,秋葉的狀況總算好了一些。但是晚上之後她……她又變了。”
“變了?”陸不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