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什麼勞什子的局長咯?”陸不鳴不懷好意地打量起馮遠來,看起來的確是貌不驚
人,頭頂戴著一頂毛茸茸的氈帽,長長的帽簷幾乎遮了一半的臉。
眉目神情裡透露出來一股莫名的匪氣,不知道是不是陸不鳴感覺出了錯,他的視線集中在馮遠的兩鬢上,顏色頗不尋常。高挺的鼻子和寬厚的顴骨臉頰顯得更加滄桑。
馮遠還沒發話,一旁的喻瑜卻叫住了陸不鳴。
“阿鳴!”她拼著力說道,胸口猛地起起伏伏,看在一旁的冷雙都傻了眼,連馮遠都幾乎要吃驚得叫出聲來。
“阿鳴?”兩人齊聲問道。
陸不鳴望著喻瑜,終究拗不過她,低下了頭。“瑜姐,他是……”
喻瑜看了看陸不鳴,她知道這傢伙向來跟警方的人不對付,在林城生活了這麼多年,枯槁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溫馴,她說道:“這是我一個老朋友。”
馮遠尷尬地伸出手,一邊撓了撓頭,把冷雙叫到身邊來,說道:“抱歉,我這部下沒一點眼力見,讓你們見笑了,你好,我是馮遠,暫時在這邊公安局任職。”
儘管很是不情願,但陸不鳴還是象徵性地伸出爪子,跟這位“大局長”握了握手,一碰到馮遠的手掌,陸不鳴的腦子裡如同電閃雷鳴。
他再一次瞥向馮遠,眼睛睜得滾圓,手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
“我是陸不鳴。”陸不鳴的介紹很簡短,但他又注意到另一道銳利的視線,在馮遠身邊,原來是冷雙。冷雙這時候的眼光露出兇光來,陸不鳴感到背後一陣惡寒。
陸不鳴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哪裡又招惹這個姑奶奶了?冷雙則噘著嘴,心頭的火氣燒了足足兩米高,她的視線在陸不鳴和喻瑜兩人中來回閃動,愈發覺得這件事詭異。
“冷同志!”馮遠又叫了一聲,冷雙才愣愣地回過神來。馮遠拍了拍她的背,說道:“這是我從警校實習帶來的新人,算是我的部下,她叫冷雙,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才出手。來,道個歉。”
冷雙不情不願地鞠躬道歉,語氣冰冷,讓陸不鳴背後開始冒虛汗。他轉過身來,看向馮遠,皺了皺眉頭,手上用力地跟馮遠握了握。
“您就是新來的局長對嗎?”陸不鳴問道。“抱歉,我剛才太沒禮貌了。”
馮遠倒不在乎,他抽回手,背到身後。這個動作讓陸不鳴生了疑心,他重新打量馮遠,發現從馮遠的褲腳潮溼,顯然是剛用水清洗過水漬,而泥土的味道卻和蛇六身上的一樣。
早晨的緝兇的警隊就是他們嗎?陸不鳴皺了皺眉頭,但是照理說前晚的案件已經有負責的警察在追案,他們沒必要這樣大清早就前往支援。
他昨晚親眼看著警隊執法,抓捕了別館裡的嫌犯,而這裡面當然是沒有這個叫馮遠的。陸不鳴很是疑惑,他看了馮遠一眼,說道:“暖氣溫度有點高了,馮警官肯定是熱了,瞧你滿頭大汗的樣子。”
陸不鳴提出要去調低溫度,馮遠卻立刻勸阻了他。
“醫院的供暖統一的,不好弄,我把衣服脫了就好。”說著,馮遠脫下自己的大衣,陸不鳴眼疾手快接過這厚重的大皮夾克,鼻頭皺了皺,一言不發地掛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那麼,馮警官。”陸不鳴坐到床邊,翹起腿,問道:“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