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七七,說道:“第一,對東南亞底下幫會眾多涉案人員,證據不足。第二,襲警的兇手。”
李翊故意避開了“時傾”的名字,而是用了“襲警”來代指。他說這些的時候,目光集中到了馮遠的臉上。
七七聽了,臉上燒紅。她沒想到李翊看的這麼準,現在這些嫌疑人抓是抓了,但日夜兼程地審了審了,調查取證,該做的也都做的差不多了,唯獨一十六家幫會的頭兒咬定了不肯服罪。
而殺害時傾的真兇,七七則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來探視馮遠的前一天晚上,已經是她連續第三天徹夜未眠。即使不是突擊審查,她也一點心思都沒有。
就好像這時候能夠對馮遠感同身受的人不多,算她七七一個,如果這時候不能把時傾的仇人揪出來,她又算什麼好友了?
面對這兩個問題,七七尚且如此苦愁,馮遠就更甚了。
馮遠的髮梢一半花白,一般亮黑,臉上看起來說不盡的滄桑。他的情緒很是低落,他抬起一隻眼,面容倦怠,緩緩說道:“你要我去審?”
李翊點點頭。
“除了你還有誰?”
他說。
七七心裡卻犯了嘀咕,讓一個嫌疑人去審問另幾個嫌疑人,這樣的案子有過先例嗎?李翊卻一眼看出了七七心裡的疑惑,於是趕緊補充。
“是馮遠審查,我自然是沒有執法權的。但是我手裡還有一些線索,或許能幫上你們。”
七七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對李翊的不信任。
“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又為什麼要幫我們?”七七指著李翊說道:“你果然藏了貓膩,虧得我們優待你,提審的時候可都客客氣氣的。”
李翊笑著回答:“做人當然得留著自己的底牌。”
七七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李翊對這些老同事而言是個無法觸碰的話題,他一個人對整個市局老成員造成的恐慌和陰影,或許不下於東南亞。
要讓他們立刻選擇信任,當然是不現實的。
“有些人該得到懲罰。雖然我們的路不一樣,可是結果應該一致,我們需要的是正義。”李翊目光澄澈,馮遠沉吟了片刻,站起身,快步來到李翊面前。
七七還沒來得及攔住兩人,馮遠已經揪住了李翊的領口,兩人的額頭撞在一起,視線相交。
“別在這打!”七七剛喊出聲,馮遠猙獰的神情就軟化了下去,這時候成了一張嚴肅冷峻的臉孔。
“在我這裡沒有底牌。如果你真的有辦法讓那幫傢伙認罪,我可以信你。前提是,你要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
“馮遠!”七七堅決不認同,她可不想又著了李翊的道。這傢伙善於蠱惑人心,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馮遠沒有吭聲,李翊只是點了點頭。
七七嘆了口氣,馮遠擺出這張臉的時候,她已經知道,沒人能勸得動他。馮遠揪住李翊,大步流星地來到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