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半邊身子扛著徐元,沒想到看著挺文弱的一人竟然沉得跟木頭似的,咬牙擠出個笑臉來哄他。
公子交待了,徐修撰眼下跟三歲小兒沒什麼兩樣,得哄!
“小的賤名,不值得修撰您惦記,再有幾步就能坐上轎子,一會兒您就能抱著被子睡覺了。”
醉醺醺的徐元顯然只是隨口一問,孩童似的指著門口的一輛正黃威嚴的馬車,“那是我的轎子麼,還挺大啊!”
小廝嚇得抓住他的手,心裡直喊祖宗,哭喪著臉求道:“徐修撰,那可不是您能指點的,咱們的轎子在那頭。”
徐元順著小廝的手指看去,癟嘴哼了聲。
“又破又小,我不喜歡!”
醉了真是啥都敢說,小廝抹了把冷汗,心裡憋了氣,卻不能對他下手,只得磨牙洩恨。
公子的轎子都讓他坐了,他竟然嫌棄破?
“小的只能送您到這兒了!”小廝吩咐轎伕兩句,甩袖跳著回去。
轎子離地,漸漸遠離無人敢靠近的正黃華蓋馬車。
轎內,一雙迷離混沌的眼瞬間清明如泉。
……
一場秋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庭院的草針裡鋪滿了鮮紅的天棘果子,樹上的石榴紅了半邊,還未開口的尾巴上綴著透明的水滴,從哪裡看都是噴薄生長的架勢。
住在這裡的主人,寶貞公主卻病了。
承平王府十幾年後等來了給它題名的恩主。
成康帝在門前站了片刻,目光一直停留在‘承平’兩個字上面。
“皇上,天涼,還是進府吧。”承平王小聲道。
成康帝點頭,什麼話都沒說,進了王府也不在正廳久坐,直接去了寶貞公主的院子。
床前立著一架大屏風,成康帝在屏風外坐下,透過繡屏確實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人影。
“朕沒有照顧好自己的侄女,將來九泉下愧對兄長啊……”
成康帝兀自說著。
“青海衛眼看就要落到韃子手裡,朕更愧對先皇。”
她難道無動於衷嗎?成康帝往繡屏前湊近一分。
西北的百姓身在水深火熱中,她曾經在那兒浴血奮戰,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反應不該是震驚的從床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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