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阮妙菱遷到京城後,沒少和李麟一家周旋,尤其與漢王妃過了不下百招。m.
那時李麟已經封了“漢王”,頗得成康帝器重,加上到了年紀,就依祖制,從民間挑選良家女做了漢王妃,一時之間,朝堂上下吹滿了皇上要立漢王為儲君的風聲。
別看這位漢王妃出身不高,讀書不多,卻心細如髮機靈巧慧,任何事只需指點一二,她就學得有模有樣,令人咋舌。漢王府在她大刀闊斧的打理之下,小妾通房沒有一個敢有反聲,往來的夫人們沒有一個不對她敬而遠之。
眼下這位漢王妃仍在老家靠賣針線繡品維持家計,阮妙菱暫時還不用為這擔心,便一心一意只說李麟的事。
“李麟確實不蠢,但他膽子大,喜歡放手一搏,皇上既然允許他開府建制,說明有傳位給他的意思。你從前在五軍都督府,多少知道些宮門以內的事,崔貴妃並非只有李麟一個兒子。”
徐元知道阮妙菱指的是皇子中排行第五的“齊王”李麒。
“齊王貪吃成癖,每頓飯少於兩個東坡肘子不吃,長得大腹便便,坊間還給他取了個綽號油膩王爺。”
就這一點,就已經失去了立皇儲的資格。
阮妙菱道:“話雖這樣說,但齊王僅僅是膘肥體壯,又不是被人在臉上劃了兩刀,或是缺胳膊少腿。齊王和漢王都繼承了崔貴妃的美貌,只要齊王決心瘦下來,必然是翩翩男子,誰敢拿容貌說事?”
胖容易,瘦下來難,齊王並沒有超絕的毅力,恐怕很難對李麟構成威脅。
徐元抱過撲上來的果子,壓低聲音道:“當年齊王因為什麼沒的,你我都瞧見了,上輩子他既然和皇位無緣,你我再怎麼攛掇,也無濟於事。”
阮妙菱哪會忘記,齊王在他兒子的滿月宴上紅光滿面,吃了一圈酒下來,捧起東坡肘子沒吃兩口,“咣”倒地抽搐,不一會就心梗死了。
“齊王這些年招攬不少門客,實力高漢王一籌,而漢王除了被皇上多寵愛幾分,當真沒有實力和齊王硬碰硬。”
徐元失笑,“齊王有這份運,卻沒有那個命。”
是,阮妙菱不否認齊王李麒確實沒有坐江山的命,可眼前擺著一份獨一無二的運,她不加以利用,等於將它拱手送人。
她辦不到!
她對任何人都能留有最後一絲善意,唯獨對成康帝,對和成康帝相關的人沒有。
“你想好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徐元把果子的腦袋摁在懷中,不讓它去看阮妙菱因憤怒不平而陰沉的面容。
阮妙菱從炕頭的小匣子裡取出花名冊,將捲曲厲害的邊角幾度撫平,遞給徐元。
“雲南礦山眼下可是燙手山芋,雖說最後結果都是漢王獲利,但處理是否得當的區別在於,你要既不留把柄的把礦山送到李麟手裡,還要讓他千恩萬謝。齊王有我應對,你專心應付漢王和你三嬸顧氏。”
徐元掃了眼花名冊上用硃砂圈出來的徐冉、徐姝的名字,頷首,果子攀上去舔了下他的下巴。“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
阮妙菱盯著果子粉紅的舌尖,見它在徐元輪廓分明的下頜留下一串水漬,喉嚨悄悄嚥了一下,支起身,拿起炕几上的手帕替他擦乾淨。
末了,沉著臉用帕子掃果子的黑臉,“到一邊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