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內的吵鬧聲被風吹散,一切又迴歸沉寂。
“將門出豪女,沒想到阮家還有不怕死的。”一隻黑靴踢起跌落在草叢中的七彩繡球。
繡球飛到制高點猛然墜落髮出叮叮噹噹的雜聲,再一次被拋向半空。
禪房前的素衣女子跌坐蒲團之上,長繭的指腹緩緩撫摸身上單薄的秋衣。
侍女上前喂她吃下一粒紅丹,又溫柔細緻替她揉捏四肢,腰間有一塊小牌子若隱若現閃著金色光芒。
踢球的男人漫不經心道:“天涼了,公主不該執意出門,若是傷了貴體,臣等不好向上面交代。”
“啊——對了,方才牆頭那位是三小姐吧,聽說明年三月就要嫁人了。”
女子的目光隨著拋起又落下的繡球上上下下,沒有聽見男人的話。
“女兒出嫁之日卻沒有母親陪伴身側,很多人會很失望的……”男人鍥而不捨的說著,類似這樣的話他說了不止千萬遍,卻收效甚微。
今天同樣是毫無收穫的一天。
……
問兒拎著三層八寶大攢盒從長公主府哼著曲兒出來,“耳邊廂又聽得接駕聲……在我朝忠心秉正,老陳琳是哀家救命的恩人……”
一回頭一轉身,好巧不巧遇上了赤色錦繡馬車。
她認得這是宮裡的馬車,罩簾全是錦繡織成,刺眼的赤色代表身份和至高榮耀。一瞬間忘了自己還擋在長公主府門前,呆呆站著不挪步。
一個粗獷長毛的大漢推開她:“哪裡來的粗鄙野丫頭,敢擋我們二祖宗的路。”
問兒常年在暗中習武,身體不似兔月那樣柔軟嬌嫩,膚色略黯有點粗糙,可不至於像長毛大漢說的那樣不堪。“你們二祖宗都沒發話,你吠啥吠!”
大漢青筋暴起,齜牙咧嘴要拔刀被車內的三德公公叫住了:“你又說錯話了,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怎麼能怪人家小姑娘擋路?”
“小的知錯,二祖宗莫動怒。”大漢低聲下去向問兒道了歉。
長公主府僕從丫鬟魚貫而出,夾道歡迎。
問兒不逗留腳步匆匆而去,滿腦子盤旋的都是笑面狐狸來平陽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