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的小師傅可真好看。”
小丫頭雙眼迷濛水光澹澹,雙頰飛出幾朵紅雲。
……阮妙菱忽然想念起問兒的好。
母女相見的場景阮妙菱在夢裡經歷了千百次,次次都是以雙淚粼粼相擁而泣結尾,若是要開臺唱戲,她保準能成紅角兒。
難料現實跟她開了個小玩笑。
兔月足尖一碾飛身上牆,單胳膊肘掛牆頭,臉頰被桃紅夾襖映得閃閃發亮,“小姐,奴婢還是頭一回爬牆呢。”
阮妙菱則腳踩木梯向上攀援,不時撫摸秀眉遮擋視線,她從前比常人貪玩了點,有傷大雅的事情是一件沒做過,爬牆頭是頭一遭。
自古孩子見父母都是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有史以來恐怕只有她一人。
光頭小師傅雙手合十上仰望著牆頭的兩位女施主,確切說他的視線只停留在那個神情略微尷尬的女子身上。
“她和寶貞公主長得真像,公主若是笑了,一定和她一樣動人。”
兔月掩飾不住的歡喜聲掩蓋了他的喃喃,“小姐快看,是夫人呢。”
曲徑通幽處一人一襲素衣,身形綽約,阮妙菱已經有七八年不見母親,自是分辨不出她是誰,不過看兔月神情激動,應該就是了。
阮妙菱將腰上的七彩繡球解下,右手緊握往後一沉,前後搖擺三下用力一拋。
“誒喲——”
光頭小師傅大叫不好,“兩位施主快快離去,方才被砸的是住持方丈。”
“廣元又是你在外面淘氣!”
阮妙菱安然落地,兔月已經掏出一袋銀子遞給廣元小師傅。
廣元再三推辭,他知道如今寺里正缺銀錢度日,可助人為樂勝造七級浮屠,怎能收別人的銀子呢。
“廣元還不出來受罰——”住持方丈氣喘吁吁舉著笤帚從側門追出來,“好啊,你竟然私自拉女香客,看我不打到你哭……”
廣元急得快哭了,顧不得色戒一說,推著兔月瘦削的肩往外跑,兔月自然是護著自家小姐的,學著廣元小師傅的動作推著阮妙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