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素來都是愛書之人,見李博章額上青筋暴起,管事上前勸道:“不是書不吉利,是寫書的人犯了事,連累了它們!”
……
京官裡少有知道張自潔此人的。
訊息雪片般傳到各部衙門時,聽到的人都先愣上片刻,嘴邊的茶水吸得呼嚕嚕響,好半晌軟綿綿以一種自以為淺薄的口吻問道:“張自潔究竟是什麼人物?”
其他人俱是一樣的神色,慌里慌張翻桌肚裡是否有和張自潔有關的書,竟沒有一個人答得出來。
還是替官老爺們跑腿的隨從腦子靈活,把主人平日吃的好茶分出一兩份,紅紙包了去問幾個外地來的遷官,回來才有話說。
“我看此人在治學上沒有大功績,雖刊印了幾本像模像樣的書,內容卻徒有其表……還有書坊的名字,平日聞所未聞。”
一屋子只從桌子腿下搜出一本印有張自潔名字的書,書頁裡的字已模糊,隱約還能分辨出一兩排,讀起來拗口得很。
“這般才學怎麼可能入得了陳首輔法眼,竟敢妄自稱是首輔的學生!”一人把書丟到門外去,最後總結道:“定是有人想玷汙當世大儒的名聲!”
門外的隨從忽然喊道:“史大人來就來了,還捎這麼些好貨。”
眾人立即鴉雀無聲,隨從已經側身把史張弼讓進來,一迭聲道謝,擠眉弄眼給屋裡的大人們使眼色。
“史大人。”
不在一個部當差,就要先論歸屬再問品級,這些人所屬衙門都比不上史張弼,站著的側身往一邊倒騰,座上的起身給他挪地方。
“適才你們聊得挺熱鬧,我來了你們卻不說了,把我當外人?”
等他喝完一口茶,裡面官稍微大點的由著其他人推出來,笑道:“下官們親近大人都來不及呢,這不是陳首輔入獄的事傳得正沸沸揚揚嘛,我們幾個饒舌了幾句。”
史張弼點頭“嗯”了一聲,“知道饒舌就好,我來也不為旁的,此事大傢俬下里當作茶餘飯後的消遣說一二就打住,可別到了正經檯面胡說八道。”
“大人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誰不惜命呢。”
其餘人連連點頭附和。
史張弼只坐了一刻,眾人挽留不住,只聽他說還要去別的衙門,便隨他去了。
“咱們真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