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也有個中冷靜自持的,掂了掂隨身揣在內裡僅二十兩的身家,清清嗓子安慰一群涕泗橫流的同門,“都是俗物,會有的,會有的。”
騎在牆頭之上,目睹眼前的一片亂象,阮妙菱得意的笑開了。
這下,徐元能回家了!
“牆那麼高,你不怕嗎?”和夜風一樣涼的聲音吹上了牆頭。
她的後背一下子爆起一層粟粒大小的疙瘩。
秦階立在街道中央,仰頭看著坐在牆頭的女子,恍惚覺得時光一下子倒退到了以前。
勾著鞭子腳踩牆面,阮妙菱以最快的速度滑下來,不意和他攀扯。
再耽擱一刻,五城兵馬司就該到了,還不把她這個有前科的縱火犯當場拿下?
“家裡煮的餃子該冷了,我得走了。”
她挪步,秦階跟著她一起挪,同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
他突然抬起衣袖,修長的手臂從衣袖下抻出來,露出捏得緊緊的一串糖葫蘆。
“吃這個,就飽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秦階,臉上慢慢綻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像天真的稚童。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激起一段塵封在阮妙菱記憶裡的景象。
她十歲進京那年,懵懵懂懂地出言中傷了江採芙,便悄悄爬上徐侍郎府,打算和暫住在徐府的江小姐道歉。
當時天色昏暗,她對侍郎府的地形也不熟悉,失手打掉了一隻燈籠,把後院給燃了。
情急之下她只有原路返回,還沒從牆頭上跳下來就看見一個面若冰山的男孩子站在下面,問她牆那麼高,她不怕嗎?
她以為男孩子會抓住她,然後向徐侍郎邀功,他卻遞過來一串糖葫蘆,“吃這個就飽了,下回別再翻牆偷人家的東西吃。”
“原來那個哥哥是你!”
阮妙菱驚喜地說道,卻沒接他的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