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費了本官給他的好機會,看來他最近時運不濟。”李重山嘆道,神情麻木沒有波動。
史張弼並未從他的話中聽出惋惜的意思。
又聽李重山重重的把奏章丟進靠在書案旁的提盒內,“若是你有此次機會,年底至少能升一級。”
那些盛放在五層提盒內的奏章,每日天見分曉時都會送上一輛馬車,運到宮門前返還給百官。
史張弼受寵若驚道:“李大人看重下官,有貴人相助不愁沒有出頭之日。”
李重山又從另一邊的提盒裡取出一本奏章,翻開時眉頭微微蹙了下,隨即鬆開若無其事雙眼飛快掃過。
“郝廷梅和任舒華二人最近可有異常之舉?”
百官呈上來的奏章原來也被裝在提盒裡,每日傍晚時分隨著李大人的晚飯一併送進暖閣,史張弼偶爾落在上面的眼神飛快轉向一旁。
“他們最近在打聽沈岸的案情進展情況,不過多數是下官在外奔走,他們很是信任下官。”
李重山道:“他們沒有打算?比如劫獄,慫恿百姓籌錢請訟師,寫狀紙?”
史張弼惶恐道:“回李大人,他們不敢有此等想法,畢竟與沈岸非親非故。若真有此想法,下官一定加以勸阻。”
李重山停筆抬頭:“你勸什麼,讓他們懷疑你叛變?若他們真有此意,你非但不能勸,還得跟著一起鬧,鬧得越大越好!”
“下官不甚明白……”
“不明白就回去想,本官日日為了大宋江山宵衣旰食,哪有空閒和你解釋。”語氣神似早朝時坐在龍椅上的成康帝。
史張弼弱弱謙卑道聲“是”。
李重山把手中的奏章丟給史張弼,捏了捏山根道:“你看看有什麼法子。”
這是要開始重用他了嗎?
史張弼忐忑捧著奏章,兩肩聳動淚滑落粘在鬍鬚上垂垂欲墜,哽咽道:“李大人如此看重下官,下官無以為報,來世願……”
“行了行了。”
李重山不耐道:“這幾年你過得也不如意,每日打著十二分的精神和郝廷梅、任舒華二人斡旋,本官再不用你,怕是你的腦子都要生鏽了。”
史張弼連連道謝,認真看起奏章,一字不落熟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