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汝陽知府沈清秋的案子是朝廷蓋棺定論了的,阮三姐為何要翻出來調查呢?”
繞來繞去,陸堇最終問到了最迫切的事。
杯中的茶不熱了,阮妙菱擱在桌上,道:“因為是冤案啊,從爹就教導我要做一個上不欺天、下不愧地的人,這樁冤案被我碰到,自然要管。”
問兒重新斟了杯熱茶,送入她手中。
陸堇道:“三姐的意思是朝廷妄判好人?這可得有證據。”
阮妙菱道:“沒有做證據我哪敢調查,朝廷大有人在,我這麼做不是打他們的臉嗎?可正義之舉我不做,還有誰敢做?”
好大的口氣!陸堇輕蔑笑了一下,道:“三姐憑什麼認為只有你能做?知府賀大人難道不能?”
“賀大人不是不能,他反而能做得比我更好。”
門外的雪簌簌有聲,阮妙菱瞧見對面牆垣的綠藻白了頭,上白下綠,色彩分明。
阮妙菱收回目光,道:“但世上只有一個賀芳年。”
這是理由?
只聽阮妙菱又說道:“我在父親的遺物中找到了一份沈大人留下來的證據,陸大人曾今在汝陽府衙做事,應該認得沈大人的字跡。”
問兒將紙送到陸堇面前。
“我已經問過沈知府的千金沈明鳶,證實就是沈大人所寫。但大人也知道身在局中的人容易先入為主,得知陸大人曾經與沈大人有過接觸,特意帶來問問陸大人的意見。”
陸堇豈會認不出。
的的確確是沈清秋的字跡!
當時汝陽府衙上下全被清空,就連沈明鳶被抓走的時候也不能帶著任何一樣東西,只是沒想到沈清秋竟然把它藏到了阮延良的遺物當中!
“除了這些,三姐還查到什麼?”
陸堇如鷹般的眼看向阮妙菱。
這個人真的不能再留了……
阮妙菱道:“有這就夠了,陸大人難道還希望更多的證據出現?太貪心了。”
“三姐說笑,本將是好奇。”
“好奇我怎麼會對陸大人你說這些嗎?”
阮妙菱看向陸堇,不太明亮的光線在她臉上劃出一道道黑影,眼睛晶亮,眼神看著比外面的雪還要冷上三分。
這是看敵人的眼神,陸堇本能的反應,手伸向桌案邊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