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坐上指揮使的位子?
太孫的話震耳欲聾,直入鳳陽衛指揮使齊子安的耳中。
今日滿城接待大明朝的皇太孫殿下,待酒宴結束,他沒有返回家中,看著鳳陽縣縣簿人頭落地,他就知道中都怕是不得安生了,於是從留守司衙門離開後他就直接返回了軍營。
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太孫的召見,本來他還以為太孫是要安撫中都軍隊,好在關鍵時刻能依靠軍隊鎮壓中都。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太孫竟然在質問他憑什麼能坐上指揮使的位子。
難道這個時候不該鼓勵勉勵他這些年在軍中勤勤懇懇,不該熱情籠絡他嗎?
怎麼突然就不按套路出牌?一上來就質問自己了?
這是剛得罪了中都文官,現在又要得罪中都的軍隊?
齊子安不敢過多去細想,立馬工工整整的說:“末將在九邊一十五年,戰功累至千戶,陛下信任賞識,朝廷公正,讓末將領了這鳳陽衛指揮使的位子,替陛下看好中都這塊地方。”
朱瞻基微微一笑:“你說的倒是沒錯,但你是覺得,我對你是不信任了?我就不公正了?”
齊子安平靜道:“末將未曾這樣說。”
朱瞻基逼問:“那就是說,你剛剛有這樣想了。”
齊子安啞然,不回答也不拒絕。
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燕南飛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他覺得齊子安這個人,就是在不自量力,若是太孫想要拿下他,只需一句話的事情。
朱瞻基盯著齊子安,突然開口:“你覺得我是不敢拿了你這個鳳陽衛指揮使嗎!”
齊子安依舊平淡如常:“殿下如今坐鎮中都,自然是能拿了末將這個鳳陽衛指揮使的位子。”
朱瞻基笑了笑,沒再逼問,轉而說道:“你和吳守才有什麼關係,又和中都什麼人最是親近?”
齊子安略帶疑惑的看向朱瞻基:“末將不曾與吳守才有何關係,末將是替陛下守著中都,與中都裡的人並沒有什麼可以親近的。”
說完之後,齊子安又看向一旁的燕南飛:“若是說末將在中都做的事情,想來殿下問燕千戶便能一清二楚。”
朱瞻基問:“看來,指揮使對大明朝是忠心耿耿啊!”
齊子安輕笑:“忠心大明,是臣子該守得本分。”
朱瞻基點點頭:“既如此,就請指揮使去死吧!”
天空中有春雷炸響,響徹天地,雨霎時間也徒然變大,遮蔽了一方天地視野。
鳳陽城中,隨著皇太孫的到來,不管不顧先斬一人,整座城的氣氛都變得凝固起來。
中都留守司副留守嚴遂府上。
從留守司衙門離開的中都官員們,並沒有各自回家,皆是齊聚到了副留守嚴遂的家中。
正廳之中,已經擺上了酒席,江南特色的菜餚精緻的擺放在白瓷盤中,有面容姣好的侍女端著酒壺在周圍遊走。
這些侍女皆是操著吳儂細語,顯然不是中都本地女子。身上穿著明顯逾越了的絲綢,輕飄飄下,隱隱約約的讓人看著一副朦朧的身體。
酒過三巡,在場眾人臉上都浮出了一抹紅潤,就連坐在主位上的嚴遂,也顯得有些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