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怨的眼神瞟過架上的劍,隨後便躺回了美人塌上。即便她閉著眼假寐,思召還是看出了她隱藏著的不忿。
“我去過那幾間鋪子了,也都比對過賬簿,無一錯漏。”那幾間鋪子是獨孤慕語一手經營起來的,知道那是她的心血,思召連夜趕至不敢有半分怠慢。
她緊閉的眼這才緩緩開啟,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辛苦你了,雖然現在錦衣玉食不愁吃穿,我還是放心不下那幾間鋪子。”
“那幾間鋪子的掌櫃都是您掌眼挑的,我也見過了都是信得過的人。遙城至此不過一日路程,若您還是牽掛著,待這兒之事平息了,便回去瞧瞧。”
思召此話正中她下懷,她極快地應下了。“那你去府裡瞧過了沒有,舞蓮可回來了?”
思召無奈地搖搖頭,她去了那,空無一人。秋風吹落了一地的枯葉,不過半月時光就積了厚厚的一層,看著像是經年累月無人居住的廢棄府邸。
其實這一切也是思召所期盼的,她救了小姐不錯,原該心存感激才是。只是每每想起,小姐那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晚,他們大婚之時的艱難時日。她就無法感念舞蓮的好,畢竟當年之事,舞蓮才是罪魁禍首。
相反的,獨孤慕語由始至終未曾擔心過府裡的樣子,她掛心舞蓮的安危。她那夜見到舞蓮時她眼尾都長出了細紋,她在那樣衰弱的情況下出去,若是氣力不振出了什麼事可好。其中最主要的緣故是於期說過的話,他說舞蓮的報應就要來了。
再會想起舞蓮的師父子露之事,叫她如何能不擔心。舞蓮說,她們一門本就是逆天行事,其間若是動了妄念,抑或是傷了人命,上天自會懲罰的。
見她愁眉苦臉的,思召不再說起舞蓮之事,便將那日在遙城見到的趣事說與她。
“小姐,那日我在遙城還遇見一件趣事。那遙城裡竟建起一間如意館,聽百姓說起那兒原是一家酒樓,一夜之間就轉給別人建了這間消遣之處。”
“哦,竟是如此?”
獨孤慕語的反應在思召的意料之中,於此時的獨孤慕語而言,那如意館不過是尋常供人作樂消遣的煙花之地。
“小姐,那其中的奧妙便是‘如意館’三字。這首間如意館就是您建的,就這城裡。”
她錯愕了半響,難以置信地問道:“我嗎?我如何想到要建一間風月場所?不過那如意館如今是何模樣了。”這最後一句才是獨孤慕語真實的心聲,當青樓的幕後人,這差事也太美了。
“如意館是十年如一日的熱鬧,賓客絡繹不絕,可謂遠近聞名。”
聽罷思召此話她心底猛然躥出一個更‘美’的念頭,“我不在這些年該賺了多少銀子,不過如今那如意館還是屬於我的嗎?”
“這間如意館只能是您的,永遠不會易主。至於銀子一事,您當年就定下了規矩,如意館賺來的錢七分都要救濟給給窮苦百姓,餘下三分就都是姑娘們的。”
思召此話叫獨孤慕語悲愴不已,自力更生的這幾年她深刻地知道每一分每一兩來得有多艱辛。好在當年她做下的決定是拿去做了善事,也能撫慰她幾分。
她頓時又生出了一個念頭:“那如意館想必是個好地方,不若,等過了這陣子我們去瞧瞧。”
獨孤慕語說時滿是期待,尤其是得了思召的應允後更是喜不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