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訝異的是獨孤修竟讓思召挽著,待她再定睛去看時才發覺,是獨孤修挽著思召。便是她,獨孤修也鮮少被她牽著。
到了她身前獨孤修才鬆開了手,神情肅穆地提起衣襬朝她跪下去。“兒子給孃親請安。”她急忙彎下腰扶起他來,一手撫摸著那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臉,她不禁又感嘆一番歲月的彌足珍貴。
獨孤修執意朝她行跪拜大禮,即便她明裡暗裡敲打了無數次,仍無濟於事。於是,他每跪拜一次,她就心驚一回,行此大禮可如何承受不起的,她總料想著會折壽。
當然,她這些沒邊際的念頭是不能叫獨孤修知道的。“你們來得正好,都坐下吃些吧。”
“兒子來時用過了,讓思召陪您吃吧,兒子下去了。”隨即那抹小身影迅速地溜了出去,胯過門檻時險些還被絆倒了。
今日的獨孤修與往日似乎很是不同,轉眼再看跟木頭一樣立著的思召,獨孤慕語即刻駁回了那個可怕的念頭。她不禁腹誹了一番胡思亂想的自己,修兒與思召親近興許是性情相投罷了。
“思召,修兒與你似乎很是親近。”
聽到她這話時思召冰冷的臉露出了一抹笑意,且久久不下。“小姐,少爺哪是跟我親近,他年紀雖小,卻十分有主意,這您不會不知道吧。”
“嗯?此話何解?”
“我今晨才從遙城趕回,巧的是我在王府不遠的巷子那看到了少爺,但看到的事我就不能再與您說了,再後來我就帶著少爺回府了。”思召無奈地擺擺手。
難怪獨孤修主動親近思召,原來是別有所圖,收買思召為他守口。不得不說她這兒子是非同常人所能及的機敏,至於守的是何事,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不會再問了。
“想必你二人做了約定,那煩請你務必替他守口如瓶,孩子最是純真,若開了頭毀諾怕要傷了孩子的心。”
“那是自然。”思召應聲後便坐到一側與她同吃,這是隻屬於她們的默契,五年後即便她忘了,性情依然如此。
可就在此時思召看到她是用左手,右手則無力地垂在身側。她用不慣左手,拿著湯匙舀粥時動作別扭至極,使筷子時才是真正的災難,到了嘴邊的核桃包子都能掉下去。
一旁伺候的千雪剛才伸出手替她佈菜,就叫她凌厲的目光給嚇了回去。只見她氣惱地把筷子拍到桌上,索性上手去抓著吃。
這副樣子,嗯~若不是思召看出她右手受了傷,定會以為這是一個餓瘋了的人。
“手怎麼了?”
獨孤慕語隨著思召的視線看了看肩頭,“前日晃神時傷了肩頭,好在並無大事。”
“可要請醫者來瞧瞧,似乎那於公子就在府裡,不若我去請他來吧。”思召的動作永遠比語言快一步,此時她已經離開了凳子正要往外走去。
她急忙叫住了思召:“不用,皮外傷。於公子已送了藥來,幾日便會好了。”
思召應聲,與其說二人是靜默地結束了這餐飯,不如說是在獨孤慕語兵荒馬亂的動作下無奈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