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輅和韓沁回了平涼侯府,所有人望著張輅,心都提到嗓子眼,因為他們的命運全都系在張輅和韓沁身上,是生是死全看這一遭。
小妾原本抱著費璿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嘴唇更是被她自己咬得發白,未知的命運最是讓人恐懼,許是太過緊張,小妾竟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死過去。
平涼侯府的下人立即忙做一團,畢竟小妾平日裡對他們還算不錯,費璿更是嚇得哇哇大哭,口中不停地呼喚著:「孃親,孃親。」
人們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很快小妾便醒了過來,也許她自己的生死她還能坦然面對,但作為一名母親,她無法面對費璿的生死。
小妾張開懷抱,再次將費璿緊緊抱在懷裡。
感受到了母親溫暖的懷抱,費璿也不再哭泣,很快便安靜下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張輅身上,小妾的目光最是犀熠。
要是放在平時,張輅保不住會嘴欠的問上一句:怎麼?沒見過我這樣的帥哥?
可今日的張輅哪有這個心情。
他沒有多言,而是橫移一步,露出了一個身位。
一名捧著聖旨的內侍赫然出現在人們面前。
如今平涼侯府算是戴罪之家,自然沒了沐浴更衣的條件。
好在內侍也不矯情,眼見院中的人們全都呼呼啦啦跪了下來,便開啟聖旨直接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年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費聚散盡家財以資其軍,更於微末間立功無數,然其品性低劣,不思悔改,與叛逆之賊胡惟庸謀,妄圖顛覆朝堂,實是不赦之罪,聚犯死罪,朕念其過往,頓覺痛心感內,然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朕思量再三,令其罪不禍及家小,府中其餘人等盡皆遣散不予追究,刑部與錦衣衛不可為難,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院子裡的人們高呼萬歲,喜悅之情自是溢於言表。
就連刑部的衙差也是跟著鬆了一口氣,今日若沒有這封旨意,他們勢必要押解平涼侯府的眾人去往刑部大牢,可那樣錦衣衛勢必會阻擋,實在是進退兩難,如今有了聖旨,問題也算是迎刃而解,只有為首的衙差心中惴惴,不知接下來會不會面對什麼懲戒。
小妾激動的留下了眼淚,費璿懵懂地抬頭看看,踮著腳尖伸出稚嫩的小手為小妾抹了抹眼淚:「孃親乖乖,孃親不哭。」
小妾點了點頭,又胡亂地抹了抹眼淚,將自己的額頭與費璿的額頭頂在了一起,劫後餘生的喜悅終是讓他露出了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小妾這才想起抬頭看看,她皺著眉頭看了看張輅。
其實她內心多少有些矛盾,作為一個深宅中的女人,她並不知道自己夫君到底幹過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她所知道的,也僅是張輅在朝會之上狀告自己夫君。
從那之後,自己夫君便被下了大牢。
一家的主心骨不在,小妾自然要費心費力撐起這偌大的平涼侯府,同時還寢室難安,生怕會傳來什麼不好的訊息。
可怕什麼來什麼,不好的訊息終是傳來了,平涼侯費聚被判死罪,整個平涼侯府也跟著遭了殃。
所以在小妾內心之中,她是憎恨張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