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櫃的做事冷二放心,需要購置什麼換些什麼您只管放手去做,店鋪有什麼事您也多擔待著,咱們都是實誠人,生意做得大了,冷某不會虧待了大家夥兒。”冷二看著手中賬目,掩不住眉間的喜悅之色,待細細查閱完後將賬本往桌上一放,道:“支兩萬兩出來存入匯通錢莊,其餘的依照老規矩辦。”
“好的。”邱正明應了一聲,本欲轉身離去,卻在躊躇了一下之後忍不住還是回過了頭來:“二爺,請恕邱某多嘴問上一句,這個個月二爺都要提半數的銀兩存入匯通錢莊,不知,是何用途?”
他本不想多問,可近一年的時間裡,冷二手中店鋪每個月盈利的銀子都會被他提出一半來存入匯通錢莊,按理說這錢莊裡的錢應該越積越多,光利息都應十分可觀了,可事實卻是,那銀子的走向不明,流通得極快,下次去存時,便已經所剩無幾,時間長了,他那心中免不了便有了疙瘩。
“呵……”冷二打著扇子笑了一聲,然後抿了一口清茶,道:“匯通錢莊雖不是老字號,可有一個特點,那便是能夠在各國之間進行通存通兌,其實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咱們現在所經營的店鋪並非是我冷二和冷三所有,我們頭上還有一位公子,他常年行走於各國之間,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不光是咱們手中的鋪子,還有蒲州莫家的產業也全都是我們家公子的,每個月我們都會提出半數盈利存入匯通,用於公子的週轉。”
邱正明聽罷倒吸了一口冷氣,竟半晌回不過神來。
鬧了半天,原來這上頭還有一位正主子,倒是從未聽冷二提及過,難怪總是將銀子大把大把的丟擲去,聽冷二那口氣,這公子爺倒是一個不太安分的主,又或許那些錢財便是被其揮霍掉的也說不定。思及此,邱正明禁不住心底一嘆,惋惜不已。
冷二看他面色變幻,知道他必定是想歪了,也不去解釋,只笑笑道:“公子常言,錢財乃身外之物,去了便去了,他不是很看重這些,所以用起來自然也沒個約束。”
“可是如此揮霍……”
“他常年奔波在外,衣食住行都比不得在家,若是碰上旱澇水災,還會大把的銀子撒出去救濟災民,所以我們不論多難,都不能短了銀子讓公子吃苦,邱掌櫃的,有些事情冷某不便言明,邱掌櫃的只要知道這銀子是去往何處,其餘的,便不說了罷。”冷二打了個哈哈,結束了話題,邱正明聞言忙將身子一躬,道:“是,是邱某多嘴了,聽冷二爺如此說法,公子竟是一樂善好施的大好人,只可惜邱某沒福分一睹公子真容。”
冷二聽了他的話,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喃喃道:“誰說不是呢,公子如今也不知人在何處,身子是否安好,吃穿用度弦伊那丫頭又是否面面俱到,這都一年時間了,也沒幾封信來,實在是……讓人掛心哪。”
“那便寫上一封信,讓人帶了去。”門簾一掀,冷不丁的從外進來了一人,冷二本還安坐凳上,見了那人後臉色一變,忙不迭的將扇子一丟,起身便迎了上去。
“皇上!”
邱正明站在一旁回頭而望,聽到冷二對來人的稱呼後,他雙腿一軟,幾欲跌倒。
早就聽說了冷二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為有皇權籠罩,所以無人敢動,可說歸說,這一年以來他從未見過皇上來到此處,便以為大家不過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罷了,誰料……
“不必多禮,朕今日得空出來走走,想到許久未曾吃過流螢做的糕點,倒還真有點懷念了,所以帶了小六子便來了。”鄭澈軒笑著揮了揮手,制止了冷二的叩拜,然後走到桌旁坐下,冷二見狀忙揚聲去喚司馬逸準備消暑的冰塊,然後又讓人去吩咐流螢準備糕點。
“你們在對賬目?”看到桌上的賬本,鄭澈軒拿起翻了一下,見賬目清晰流暢,精細異常,他禁不住點了點頭,道:“冷二叔果然經營有道,這短短一年時間便已經將生意做得如此龐大,也不枉朕當時重開問鼎軒之本意。”
“蒙皇上聖恩,咱們這上下一干人等才有了謀生之道,公子他……也才不至吃了錢財之虧,苦了自己……”
鄭澈軒的手微微一頓,笑容隱去,眉眼之間慢慢的浮出了一絲痛楚來,沉默著坐了許久,他將賬本一放,道:“全都是朕的錯,若非朕逼得他太緊,他也不會棄朕而去。這麼久以來,朕都想要得到他的諒解,所以朕這次會不遺餘力的幫助大晉打贏這場戰爭,兩日之後,無風就會帶著大軍從川西入大晉,前往九原支援晉軍,冷二叔,無瑕也在那裡,朕希望你能修書一封,勸他回來,只要他願意,朕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