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昊,怎麼不進去?”纏綿剛進了院門,就見奚昊滿臉沮喪的耷拉著腦袋在臺階前來回踱步,還時不時的往那虛掩的房門瞄上一眼,顯得十分擔心,於是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低頭問道:“你在做什麼?”
“噓,爹爹跟無瑕在說話。”奚昊將食指豎起制住了纏綿的話語,然後將他輕輕一拉悄聲退到了一旁:“也不知爹爹說了什麼,我看無瑕竟然落淚了,纏綿,你說爹爹會不會,會不會……”奚昊的話語一頓,沒有再說下去,眉目之間的憂慮之色卻掩藏不住。
纏綿知道奚昊的話中包含著怎樣的意味,於他來說同樣如此,白炎在這裡幾日侯爺都未曾說過來看無瑕,如今他一走,侯爺便過來了,這情形任誰看來都覺得不妙。
“你又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或許只是閒話家常罷了。”這話說得連纏綿自己都無法相信,見奚昊依然憂心忡忡,他伸手便去捏住了奚昊的臉頰,將其唇角左右一拉,笑道:“笑了。”
“我這心慌得要命,你還有心情鬧。”奚昊氣嘟嘟將他的雙手一打,然後瞪了他一眼,正鬧著聽身後門響,兩人忙回過頭去,只見孟昶龍獨自踏出了門來。
“纏綿,又在欺負昊兒了。”孟昶龍故作威嚴的喝了一聲,纏綿見狀忙將手一鬆,上前請安道:“纏綿見過爹爹,纏綿如今哪敢欺負他,他有無瑕撐腰,可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我哪有。”奚昊倍感冤枉的抬手去掐纏綿,纏綿卻已大笑著向旁一閃,幾步蹬上了石階,到了孟昶龍的身旁:“孩兒剛做好了吃的,爹爹去前廳用膳。”
“幾日沒吃到你做的東西,還真是饞得慌了。”孟昶龍說完卻又微微將頭一側,對著門內道:“無瑕,咱們一起去吃東西。”
“好。”門內傳來了一聲輕應,奚昊與纏綿面面相覷的睜大了雙眼,半晌都未曾吭聲,待那白色的人影躍入眼簾之時,他二人才又同時望了過去。
無瑕緩步而出,漸漸踏入了眾人的視線,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淚痕,而是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如畫的眉目於清晨的陽光之下熠熠生輝,素衣映襯著皙白的肌膚,令眾人眼前一亮,有了驚豔之感。
“我剛才——我……”奚昊有些發懵,他方才的確是看見無瑕落淚哭泣,才會擔心爹爹要無瑕離開白炎,斷了兩人之間的情緣,豈料現在竟乾坤扭轉,完全變了樣,無瑕此刻的狀態好得不得了,竟讓大家皆有了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我的確是看見……”
“好了,粥可要涼了,爹爹無瑕,你們先請。”纏綿適時的捂住了奚昊的嘴,然後將他的身子一轉,扣入了自己懷中。
“好,咱們用膳去。”孟昶龍笑著往下一走,無瑕緊隨著他亦步亦趨的下了臺階,一同向外而去。奚昊完全傻了眼,待發覺孟昶龍跟無瑕都已經出了院子,他才在纏綿懷中一掙扎,道:“你快放開我,我完全不在狀態了,纏綿,方才是我一人的幻覺,還是——還是無瑕他的確在笑?”
“我的傻夫君,你就別折騰了,你想問什麼想知道什麼,都等爹爹走了再說好嗎。”
“可是……可是無瑕他……”下頜被輕輕一挑,奚昊被動的仰起了頭,滿腹的疑問與不解被纏綿炙熱的雙唇堵了回去,他瞪大了雙眼,怔怔的望著纏綿,然後雙手一緊,揪住纏綿的雙臂憋住了氣。
“呼吸。”發覺他又一如既往的犯了傻,纏綿好笑的揚起了眉頭,唇微微一分,待他深吸了一口氣後卻又再次將身子俯了下去……
知了的叫聲突然響起,驚嚇了努力調整呼吸的那人,眼見奚昊雙眼滴溜溜的往上探,纏綿忍不住笑著將他一放,道:“走了,咱們也去湊熱鬧去。”
“好!”十指交錯緊緊一扣,兩人拉扯著笑鬧著向著院外奔去,清晨的太陽鑽出雲層,張揚著火熱的氣息照射在了綠蔭重重的院落上,將那份來之不易的喜悅無限擴大,感染了院子裡所有的人。
“二爺您看,這是咱們這個月京城內店面的盈利情況,光問鼎軒這一家就足足賺了三萬兩,加上綢緞莊,糧油鋪與銀樓的收入,月進賬可達八萬兩銀子,除去日常開銷,淨賺能達半數了。”掌管著雲城內各大店面的總掌櫃,人稱“一杆稱”的邱正明此刻正在問鼎軒內向冷二彙報著這個月的收入情況,當初鄭澈軒下令解封無瑕手中的店鋪,冷二冷三便重開了問鼎軒,因有了皇權的庇護,所有的生意都做得風生水起,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便又開了許多小店面,冷三離開雲城回到蒲州繼續發展,冷二則請了行業內十分有名的老營生來管理雲城的生意,短短一年時間內,就已經發展成為雲城商業的第一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