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篪點了點頭,深有感觸的仰起了頭來:“姑母與弟弟的在天之靈終於可以得到安息了!姑父,今日咱們所做之事將來必定爭議頗多,可是,只要咱們自己無愧於心,便當無懼人言,坦坦蕩蕩了!”
簡玉德聞言回頭一笑,伸手扣住了秦篪的肩頭緊了一緊,讚許的點頭道:“好一個無懼人言,坦坦蕩蕩;篪兒,這孟小侯爺定非池中之物,你跟著他錯不了。只是那無瑕公子,他的身份是……”
見簡玉德言語中有了吞吐,秦篪暗暗一嘆。
那無瑕公子的身份頗為神秘,看小侯爺身邊之人的反應,大家都應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可是,卻從未有人提及,甚至是私底下都未曾有人談論過一句,而他帶在身邊的人又都是武功一流的影刺……
“其實公子的身份篪兒也不甚明瞭,只有一點……”秦篪躊躇了一下,終還是輕聲道:“他與小侯爺……他們二人……”
看他為難,簡玉德放開手,走到了船舷旁雙手一撐,看著廣闊的江面,輕嘆道:“人不輕狂枉少年,姑父也曾年輕過,愛過,痛過,自然也知道人生只有情難死一意;他二人眉間眼底盡含著對彼此的深情,姑父又怎會看不出,只是,小侯爺身份顯赫,威武侯府在我大晉的地位非同一般,如這般的情感本就為世人所不容,更何況是如此受人矚目的門第,那無瑕公子氣度不凡,胸有千里溝壑,也根本不是泛泛,越是這般,便越恐他二人情深不壽哪……”
聽著那話,秦篪回頭去看燈火飄搖的船艙,想著今日小侯爺從那樓船上抱住公子的情形,心底竟不由自主的掠過了疼痛。
情深不壽,如若果真如此,深愛著對方的兩人中有一人先離而去,那麼剩下的那一個,又該如何才能活得下去……
“哎——糖葫蘆嘞,又香又甜的糖葫蘆嘞——”
“胭脂水粉,公子,給你家娘子買一盒吧。”
“小姐小姐,沉香閣的大門開了,咱們去給老爺挑上一盒香料吧。”良辰欣喜的指向了街道那頭的沉香閣,將冷緋柔輕輕一拉,說道。
今日難得不再下雪,天氣漸晴,小姐心情極好,白公子也願陪伴左右一併上街來走走,如這般和諧的畫面當真讓人賞心悅目,高興之極。
“少卿,咱們去那頭。”
白少卿正低頭看著一家鐵器鋪擺在街面上的小攤,聽了冷緋柔的話,只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道:“你與良辰先去,我隨後就來。”
“好,那你快點。”冷緋柔滿面笑意的放開了他的手,帶著良辰往前而去,白少卿靜靜的站在那小攤前,許久,伸出手去,撫向了那攤面上放置的一把長弓。
指尖在碰觸之後又倏然縮回,白少卿看了那長弓一眼,回身便走,然只兩步,卻又生生的頓住了。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彎弓拉箭了,這本是伴隨著自己一同成長的兵器,此刻卻讓自己如此不敢接近,莫非便要這樣逃避一輩子嗎?
鞋在地面反反覆覆的摩擦,顯示著他此時此刻矛盾的心理,當冷緋柔的呼喚在前方響起之時,白少卿抬起了頭去,然後,看見了隔著憧憧人影與自己四目相望的那人。
沒有絲毫停頓,白少卿返身抓起了那攤面上的弓與一旁的箭袋,只一個頓步,便直奔了街道那頭而去!
小窩裡的馬瑞童鞋考取了美術附中,柒柒在此說一聲,恭喜,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