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了何事?”口中問著,白澤已經抓了衣衫穿好,莫寒抬步進了書房,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他,道:“跟他說,他若再留下去,於他或那人都沒好處,讓他一定回來。”
白澤自然知道他所指的那人是誰,接過書信往懷中一揣,回身便去房間收拾東西,莫寒想了想,又跟了去道:“回途讓小侯爺小心。”
“好!”白澤也不拖沓,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徑直便出了門去。莫寒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正欲離開,卻突然聽到旁邊小築傳來了細微的響動,他心頭一凜,輕身越過牆去,細細一聽,發覺那聲音從後院傳來,遂屏息靜氣的靠了過去。
這院子久未曾有人打理,透著蕭瑟之意,讓人看了心中不免荒涼。莫寒輕輕推開半掩的房門,見一人背對著門口,正在翻著東西,那身影看著有些眼熟,莫寒沒有動作,站了一會兒後正欲開口,那人已經一個後翻直襲而來。
“弓?!”眨眼間兩人已經拆了幾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發覺那人竟是召喚弓,莫寒禁不住驚撥出聲,而弓也已經發現了來人是誰,手中一頓,退身而立,看著莫寒,道:“莫將軍!”
“沒想到竟還會見到你!”莫寒哈哈一笑,伸手將弓的雙臂一拍:“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了。”弓笑著伸出手,與莫寒緊緊一扣,道:“可惜我如今不能露面,否則真要與你痛飲一番去。”
聽了那話,莫寒臉上的笑意隱去,躊躇了一下,道:“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弓聞言低頭返身,到了方才所站的小櫃前,伸手拆去前面的木板,然後從一道暗格處拿出了一個錦盒,道:“公子回來了,所以,我們會繼續做完未完成的一切,莫將軍,雖然不願說,但下次見面,或許咱們便是不同陣營的敵手了!”
莫寒點了點頭,到了弓的身邊,輕輕一嘆,道:“立場不同,無可奈何,但論私交,咱們還是朋友!”
“自然!我召喚弓能與你們為友,此生無憾。”
奈何,明明是敵對的雙方卻因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被捆綁在了一起,莫寒苦笑了一聲,想到為了弓而假死的佰茶,想到與無瑕不離不棄的小侯爺,還有南宮與弦伊之間隱晦的情感,不禁心底長嘆。
老天這究竟耍的什麼手段,讓人連掙扎都覺得無力。
盒子開啟,寒光熠熠,那薄如蟬翼的暗器閃爍著光芒,令人眼前一亮。莫寒伸手捻起一片,撫過鋒芒,讚道:“這便是驚蟬吧!這般鬼斧神工當真讓人歎服。”
“可惜了。”弓的眉間閃過落寞,神色一瞬間變得黯然:“申甌卻因制了虎符而自刎,他本與大晉不共戴天,最終竟是為了大晉而喪命,當真是可笑。”
“我聽說過他的事,無瑕為了九原百姓拋卻恩怨還原了虎符,申甌又為了報恩而自願一死,他們的舉動當真令人敬佩。”
弓搖了搖頭,道:“小侯爺又何嘗不是為了公子,為了弓不惜自己的性命,莫將軍,這種牽扯和羈絆,當真讓人……讓人抓狂!”
“這世上最沒有道理的,或許便是情之一物了,弓,保重!”
“保重!”
莫寒返身離去,弓卻兀自一人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收斂心神,深吸了一口氣,迅速的收拾了一切,然後一個閃身出了門,眨眼不見了人影。
指尖從畫卷上輕撫而過,那畫中人兒依然那般冷然,清澈的眉目,若桃瓣一般粉嫩的唇,飛揚風中的青絲拂過臉頰,給那畫卷帶來了靈動,眉間一粒血硃砂,讓人見之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