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摺被揪在手中,李宗治陰沉著臉掃了一下大殿群臣,然後將摺子一丟,靠入了龍椅。
“人在何處。”聲音很輕,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卻已經噤若寒蟬。
武凡中微微一整朝服,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已經令人去追捕,此人在我相國府當差多年,如今卻受他人蠱惑,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定將其追拿到案絕不姑息。”
李宗治眯著雙眼看著那人,突然一笑,起身下了大殿,走到了武凡中身邊,踱了幾步,然後側目道:“武相一向律己責人,朕自然不懷疑你的忠心,只是此次金翎血案鬧得如此大,百姓死了四百多人,便連幾歲孩童都慘遭毒手,如今是你相國府的侍衛以追捕朝廷重犯為由挑起了事端,此事,只怕還需相國大人自己給百姓一個交代!”
“臣定加派人手——”
“曹建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總領,背後若無人撐腰,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拿無辜百姓的性命開玩笑,臣認為,背後的元兇才是咱們要抓捕之人!”蘇品拓突然開口打斷了武凡中的話,臉上帶著憤色大聲道:“再者,他們要追捕的又是何人?既然是朝廷重犯,為何事先沒有上奏,莫非還想瞞著皇上!”
“蘇大人說話要有證據!”
“臣還聽說,小侯爺人也在金翎,且竟被捲入其中,金翎郡守因不認得他,收到口令,說他也是同犯,下令一併誅殺,若非小侯爺機智過人,只怕已經慘遭毒手!武大人,威武侯爺此刻正在九原帶領將士抗擊赫博多外敵,有人卻在這裡要至小侯爺於死地,將心比心,若小侯爺果真出事,咱們大晉又將忠心為國的威武侯府置於何地!”鏗鏘有力的質問聲迴盪在大殿之上,蘇品拓怒視著那人,恨這披著人皮的狼竟與自己同殿而立,若能撕開他那張虛偽無恥的面具,縱斷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蘇大人慎言——”武凡中惱怒的低吼道:“本相說了,曹建宇受了他人挑唆,所作所為本相一概不知,當聽到訊息之時,我便已經派出人手前去拿人,又讓人前往金翎安撫善後,蘇大人無憑無據,如何能信口開河——”
“好了!朕不想再聽吵鬧,朕已經下旨緝拿曹建宇及其手下,一切待抓到他後自有定論,若查實他背後之人,朕絕不手軟!沒事都散了,聽著就頭疼!”李宗治說完大袖一揮,不耐的出了殿門而去。
“皇上息怒,喝杯茶消消火。”宗然跟在身後進了軒城殿,見那人負手踱步,怒火滿面,忙奉了茶來。李宗治抓起茶杯“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正好莫寒進了門,一見著架勢便是一驚,雙手一拱,話語尚未出口,李宗治已經回身對著他吼道:“將人給朕叫回來!臨安時便應當回來覆命,如今金翎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還敢滯留不回,看來是朕平日裡太寵他了,讓他得意忘形了!”
莫寒剛進的宮,見皇上發火,當真有些莫名其妙,然從那話語中不難猜出他所說之人是誰,遂抬頭看了宗然一眼,見宗然深鎖眉頭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不可多言,莫寒一低頭,道:“是,臣立刻讓人快馬加鞭趕赴金翎,讓小侯爺回京。”
李宗治這才寒著臉進了殿內,待他離去,莫寒才走到宗然身邊問道:“出了何事?”
宗然長嘆一聲,輕聲回道:“金翎加急奏摺,下元節金翎發生暴.亂,相國府的侍衛帶人以捉拿朝廷重犯為由血洗了金翎城,死了四百多無辜百姓,如今那侍衛頭領曹建宇在逃,武相將關係撇的一乾二淨,且小侯爺竟又被牽連其中,如今卻依然滯留不回,皇上自然震怒。莫將軍,您還是快點將小侯爺弄回來吧,否則當真要觸怒君威了。”
莫寒呆立了一會兒,在宗然的呼喚聲中回過了神來,然後返身便走,到了門口卻又腳步一頓,想了想,回身問道:“可知小侯爺為何被牽連其中?”
“聽說是說他與那人犯是同黨。”宗然輕聲一笑,道:“想來是那曹建宇想借機剷除……”話語一出,宗然將嘴一握,然後啪啪兩聲拍在了頰邊:“奴才嘴碎,莫將軍便當沒聽見。”
莫寒笑了笑,返身離去。
相國府的人知道無瑕回來了,他們定是去抓無瑕的!
莫寒心中有了不安,急匆匆出了宮門,去了小侯爺府。
白澤正百無聊奈的在院子中練武,聽有人敲門,忙去開了門,見莫寒神色凝重的站在門口,心頭不禁一沉,問道:“莫將軍,出了什麼事?”
“你去一趟金翎,無論小侯爺在做什麼,都務必讓他回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