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帶著南宮白澤一塊兒去,你便在家休息,讓弦伊好好照顧你,受寒發熱對他人來說沒什麼,可是對你卻絲毫馬虎不得,我不在,你要乖乖喝藥,不許使了小性子,飯也要好好吃,沒胃口便吃點清淡的。”小侯爺伸手攏了攏無瑕頰邊細發,寵溺之情自然而然的散出。
“我想陪著你。”無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聲道:“我想一直在你身邊。”
“咳咳——”
他二人繾綣情深,一言一行皆由心生毫不做作,讓一旁看著的眾人羨慕之餘卻也漾起了尷尬,南宮熱河適時的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公子放心,我們會看著小侯爺,也不會讓他累著,公子身子不好,便在家休息,否則小侯爺心中不安必定更加傷神。”
無瑕這才醒悟過來,手一縮,心底便湧起了幾分懊惱。
自己這是怎麼了?只要是白炎在眼前,自己就如著了魔,眼中便看不到其他人似的跟他一起胡鬧了。小侯爺看他略帶懊惱的神色,不禁微微一揚唇,露出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好可愛的無瑕,明明沉浮權鬥中這麼多年,卻依然有著孩童一般無邪的一面,那鮮為人知的性格在他不設防備之時全然展現,讓人心動。
他們的相處何其融洽,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風景中的點綴,除了自己!
低頭自嘲的笑了一聲,明威起身道:“多謝公子收留,明威便告辭了。”說話間將衣衫整理整齊,小侯爺回頭看著明威,突然道:“在下孟白炎,你叫明威?”
明威知面前那人定已經懷疑自己身份,自己在衢州與他交過手,肩頭槍傷便是拜此人所賜,而昨日定也已經暴露在此人眼前,然就算他懷疑,沒有證據,也定當奈何不了自己,思及此,遂微微一點頭,道:“明威!”
小侯爺卻並沒有追問,只一抱拳,道:“昨日對公子有所冒犯,還望公子見諒,你身上有傷,還是細細調養得好,酒便少喝,否則就算身子再好,也經不起折騰。”
明威明顯的有些發愣,他本以為小侯爺會追著他質問他,甚至是逼問他,誰知小侯爺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讓他注意了身子便不再多言,如此一來,倒讓他瞬間感到了無所適從。
他二人究竟是怎樣的人?他們的相處方式如此奇怪,兩人身邊跟著的皆是身懷武功之輩,這孟小侯爺是奉皇命而來,那麼,無瑕公子呢?他又是什麼身份?
心中轉念,話語竟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公子與川蜀繡莊究竟有什麼關係?”
很是詫異明威突然問出這麼一句,然無瑕馬上想到了他曾跟在龍少聰身邊,而龍家一直打壓著川蜀繡莊,所以他必定會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疑問,想到這,無瑕微微一笑,對明威道:“川蜀繡莊,是無瑕手中家業。”
明威的心頭猛的一跳,他抬眼看著無瑕,然後卻沒有再多言一句,只抱拳一揖,轉身而去。
他竟是川蜀繡莊的主人!
明威踏出桃樂軒,回頭去望那三個大字,心中的煩悶愈發鮮明。
他這麼年輕,居然會是川蜀繡莊的主人,而川蜀繡莊,卻正是龍家要全力對付的物件。
遠離這裡!
自己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更不應該去接近那剔透得如同娃娃般的人兒,他那麼純淨,而自己,不過是個手中血債累累的殺手而已。
“無瑕,無瑕?”
“嗯。”
無瑕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輕輕道了一句:“他好像很孤單。”
雙頰被那人一把捧住,小侯爺強迫無瑕抬起頭望著自己,略為不滿的道:“不許看別人,無論是男人或是女人都不許看,更加不能在心裡想著。”
“你怎麼這麼孩子氣。”無瑕頗為無奈的瞥了那人一眼,突然想到他昨夜弓著身子埋在自己懷裡的神情,心頭湧起了一絲疼惜。他似乎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可是,誰又知道每日夜深人靜之時,他也會落下傷心的淚水呢。
越是堅強的表象之下,埋藏著越是脆弱與敏感的心,他總是用那種玩世不恭來拒絕他人的靠近,而當他背離所有人時,卻又會剝開層層偽裝,將自己的心撕扯得鮮血淋淋,這樣子的一個男人,又怎能讓人不心痛,不心動。
“你吃了東西便歇著,沒事不要亂跑,聽話。”
“我會想你。”
小侯爺帶著南宮熱河與白澤離去了,無瑕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痴痴的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