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抬頭一看,果然見一人倒在雨中一動不動,天色已晚,兼雨天暗淡,讓他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臉,躊躇了一下,無瑕終還是帶著弦伊向著那人走去,到了近邊才發現竟是下午那筆墨鋪子裡的男子。
“公子,咱們見過他的,他怎麼了?”弦伊蹲下身看了看,道:“好像是喝醉了,如此大雨,可如何是好。”
“公子!”遠處傳來呼喚,無瑕抬頭見是弓和鬼翼來找自己,回應了兩人,讓他二人架起明威,一同回了桃樂軒中。
“公子去換衣服,小心受了涼。”剛進了門,弦伊便用長巾裹了無瑕的身子催促著他去換衣服,弓與鬼翼將明威帶到偏房,拿了乾淨的衣衫給他換上,明威醉眼朦朧中也看不真切,任那二人給他換了衣衫,然後倒入床間睡去。
“哥哥也不知早點來尋咱們,公子淋了雨,身子定受不住,罰你去煮薑茶。”弦伊換了衣服進門之後十分不滿的對著弓道,弓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伸手一捏她的臉頰:“你跟著公子的,竟不知早點回來,這雨說來就來,此刻倒推起責任來了,去幫公子把頭髮擦乾,我去煮薑茶。”弓返身出了門去,弦伊回頭見鬼翼低頭淺笑,頓時兩眼一瞪,道:“還有你,為何還不回去大鄭,公子現在不會再到你們皇上身邊去了,讓他趁早死了這心。”
鬼翼一見她轉了矛頭,忙起身便往外走:“趕緊去看公子吧,公子身子弱,受不得涼的。”話說完,鬼翼已經閃身到了門外。
弦伊到了無瑕房間外,還未敲門,便聽門內傳來輕咳,心頭一咯噔,急急拍了拍門,道:“公子可換好了?”
“好了,進來吧。”無瑕的聲音帶著甕聲,有些塞鼻,弦伊進了門,拿了長巾便給他擦著頭髮,口中埋怨道:“這可好,小侯爺前腳剛走,公子後腳就著涼了,小侯爺知道了,又得怪咱們不盡心了。”
無瑕微微一側頭,口中輕斥道:“你這丫頭,我自己生病與他何干,餓了,去弄了吃的來,愈發嘴碎,過段日子讓弓給你尋了好人家嫁了去,去管管未來夫君。”
弦伊雙手一頓,臉色霎時緋紅,將長巾往無瑕手上一塞,氣急敗壞的轉身便走:“果然公子不能近了小侯爺,這才見了多久,小性子上來了,便跟那人一樣會寒磣人了。”
無瑕見她跑出門去,自己拿了長巾擦了頭髮,想了想,抬步出了門,到了偏房外,屋內沒有絲毫響動,無瑕伸手拍了拍門,見無人應答,遂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來此人醉得厲害,還好換了乾衣服,倒不至於受了涼。
無瑕走到床邊,聽明威口中叫渴,返身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去給他喝,明威恍惚中發覺有人將自己扶起,然後一絲涼意順著喉管流下,讓那火熱的胃瞬間有了舒服感。他拼命的睜開雙眼,模糊中看見了一雙清澈的眸子淡然的望著自己。
“你是誰……”明威甩了甩頭,拼命撐起了身子,卻發覺渾身發軟無法著力,看來那狀元紅果真烈性。
“你便好好躺著,明日醒了再說。”無瑕返身放了杯子,也不停留,出了門去。明威倒在床間,看著那模糊的身影漸漸遠去,腦中一片渾噩。自己居然會相信一個陌生人,多年的殺手生涯已經讓自己失去了對任何人的信任,可是,想要放縱一次,就算一次也好……
早上醒來,院子裡已經靜悄悄,推開門,發現只一人留在了屋外。
“醒了?公子說,讓你醒了喝了粥再走,喝酒傷胃,熱粥正好暖暖胃。”
“公子?”明威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印象中昨夜好像有人到過自己身邊,那眉間,似乎有一粒硃砂。
“昨夜那女子,眉間硃砂的……”
“噗——”鬼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搖了搖頭從樹枝上一躍而下:“那人不是女子,是我們家公子,也是這桃樂軒的主人,公子無瑕!”
明日預告:“白澤,跟小侯爺突圍出去——”
寒光劃過黑夜,冷冽的眸中掠過了一絲笑意,明威伸手拭去了頰邊的血痕,低頭淺笑道:“要走,我便來送你們一程!”身如疾電,瞬間席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