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之間,不死不休!”森冷的字眼從他的唇邊溢位,是她最害怕的字眼,魏文琰隨之把她擁在懷中呢喃道:“我還有你和孩子們,我怎麼捨得死,所以,只能是他死。”
他寥寥數語,她便在腦海裡勾勒出了千軍萬馬的廝殺場面,彷彿就在眼前一般,那被鮮血染紅的沙場。她急忙啟唇道:“不!算了吧,我們去江南,離這些勾心鬥角的利益相爭遠遠的,禤逸不會再纏著我們的。”
“慕語,若能算了還會有如今的局面嗎?那日如意館他留信給你,信中寫著‘戲還未散場’,禤逸從來就沒想過要算了。”
他低沉的聲音娓娓說著,讓她半分逃避不得。那時她醉地迷糊,第二日起來便忘了此事,未曾想是禤逸留的書信,信中所寫意在挑釁。
“就如當年,司宇宗多行不義,你以為惡人自有天收,可他也未曾罷休屢次要置你於死地。慕語,只有死人才能安分。”魏文琰恨地咬牙切齒,他恨不能將司宇宗碎屍萬斷。
比他更為氣憤的人是獨孤慕語,‘司宇宗’這三個字組合起來真是讓人噁心。一個拋妻棄子,趕盡殺絕的人,竟是她的生父,諷刺至極!母親泉下有知怕是會難過吧,曾經視若生命的男人,是如此的無情無義。
果然,一提及那人時獨孤慕語就不得安生,惹得她氣憤魏文琰自知不該,可這是如何也躲不過的。魏文琰起身坐定,微黃的宣紙平整鋪開,他隨之取下毛筆蘸了墨,雙唇微啟喚著她:“慕語,過來。”
她應聲上前,他緩緩落筆,一筆一劃地在紙上書下一個‘宴’字。他收手揮幹墨跡問道:“宴字可好?就喚魏宴修,魏宴思?”
她想也沒想就點頭應好,早前她便要他擬字,可他一直未有動作,原以為他忘了。見她呆愣著他笑道:“既然你也覺得妥當,我這便擬了生辰八字一道命人寫入宗譜。”
“好!”又是一聲乾脆的回答,早前陰霾隨之飄散,她的眉眼舒展開來謄上淡淡的笑。
歡喜之餘她才想起了名字的主人們,畢竟他們自幼的姓氏便是獨孤,如今更名換姓思思定然無謂,可是修兒自有主意。她擔憂地啟唇道:“只是,修兒那......”
“修兒那隻管放心,先前獨孤姓氏與人相重,他一直心有顧慮。”魏文琰胸有成竹地說道,他似乎將修兒的脈摸得一清二楚。
“與人相重是何意?世間獨孤姓者大有人在。”她不解地問道。魏文琰只笑笑回以幾字:“雲開便可見月。”
他說著便起身拿過架上的劍,手一揮劍便脫鞘朝她而來,她急忙伸手接住了劍柄。他朗朗的笑聲隨之傳來:“記得你已有些時日未練劍,怕會生疏了,今日我陪你。”
他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也握了一柄長劍,劍光寒冽逼人。她怎麼忘了他早已將他的用具全數搬來這處,角落裡還掛著他舊時的金甲。
她頓時興致滿滿地上前,到底是習劍之人,見到不俗的劍總要多看幾眼的。見她打量著他的劍他便大方地把劍遞到她的手中,她隨即如視珍寶一般捧著,而劍身竟刻著個‘語’字。
“怎麼劍身刻著‘語’字?你從未獨獨喚過語一字的?”
他從未喚過她語,抑或是語兒的,原以為他不喜那般親暱的,如今劍身竟只刻著那字。
“這柄劍是我十五歲那年得的,那時就有了這字。”他遲疑了許久才幽幽答道,至於他不喚她做語兒,只是因著有人在他之前就這麼喚她了。
他答得模稜兩可,她迷迷糊糊地也就不在意這些末枝細節了。畢竟更讓她歡喜的是他做了,他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佩劍上,在少年時便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