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蹇產,菡萏星屬。絲條垂珠,丹榮吐綠。顏如冠玉,齒如瓠犀,身纖若飛燕,輕盈不自持!
蘇怡放下手中木梳,咋舌道:“了不得,若男子皆若此貌,咱們暢春園的姑娘們都可歇業了。”
奚昊雙頰一紅,眼中憤恨之色愈發濃烈,抬眼恨恨望向了一旁那人:“孟白炎,你快給我解開穴道,若再鬧,我倒要你嚐遍我宗奚昊能用的所有手段,你若日後痴了傻了,也別怨我心狠手辣。”
小侯爺站在桌旁,把弄著手中描眉筆,唇角一揚,傾身而下,勾勒著奚昊的眉頭:“人說世間情愛千般萬般苦,卻不知,蒼天有時連苦的機會都不給予。人說心動一時,淚流一世,修得了此生相見,修不了來世相守,我願平淡過一生,傾身為君勾眉角,晨起懶梳妝,繾綣相擁到暮陽!”
眉目如水,像極了那人!小侯爺靜靜的勾勒,便彷彿面前坐著的,便是那撕扯心底最柔處的愛人。
奚昊抬頭望著那人,突然便沒了怨懟。
人前嬉笑怒罵的孟小侯爺,背地裡,不知吞下了多少辛酸淚,他定十分思念無瑕,無可奈何的對立,無可奈何的分離,隨著鄭太子的登基,他二人也終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愛不能愛,恨無法恨,這種折磨,卻要到何時才是止境!
蘇怡站在一旁看著那兩人,眉間漾起了一絲詫異。
這畫面美得讓人心痛。
兩個男子,這般傾身以對,竟讓人心底泛起了一種莫名的憂傷。
“這個,便是小侯爺逃婚也要堅持的那人麼?”口中喃喃,蘇怡輕聲問道。
唇間發出一聲輕笑,小侯爺將手中眉筆放下,深幽的黑瞳倒映著那人清秀的臉容,手抬起,用指腹拭去奚昊眉間多餘的眉色:“不是!”
“那他是……”
奚昊垂下眼眸,淡淡道:“是那個他若敢負那人,便要取他性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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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臉皮就知道你說到做到了,果真如此,你倒也算是條漢子,無瑕雖是男兒,卻是一顆剔透玲瓏心,你若動了他的心,今生便不能負他棄他,你只記住你今日對奚昊所說之話,如果有一天,你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棄他於不顧,我宗奚昊便會讓你死於非命,決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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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話語言猶在耳,小侯爺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了奚昊的鼻尖:“我自然還記得在若水小島對你所做的承諾,奚昊,白炎此生,絕不負無瑕!”
冷哼一聲,奚昊別開頭,甩開那人的手,斜著眼角,挑著眉頭,道:“說吧,今日誑了我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讓你去打探一件事情。”
奚昊用眼神遊睃著面前之人,口中絲毫不讓:“說起來,你的女裝竟也如此美麗,倒讓我大開眼界。男裝慵懶,不知勾了多少少女的心,女裝卻這般魅惑,便如此,倒還怕迷不倒別人,拉了我來做甚!”
那語氣態度到了最後已經十分惡劣,小侯爺知他還在惱怒,也不與他爭辯,只伸手勾起鬢角長髮在食指間輕繞,道:“我與那人太過熟識,就算扮成了女子,近了定也會被瞧出破綻,若非情非得已,我怎會讓你近了那人跟前去。”
奚昊一聽,倒有了幾分好奇,態度略為收斂了一些,卻依然冷冷,問道:“何人?”
小侯爺神秘一笑,伸手解開了他身上穴道:“馬上便見分曉!”
南宮熱河與白澤坐在大堂之中,時不時用眼去瞟大門的方向,已經掌燈時分,卻為何仍然未見任何動靜,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