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看暢春園的老鴇十分恭敬的迎進幾個人來,臉上笑得恨不能開出一朵花兒,那獻媚的模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來了!
武飛雲由老鴇親自迎著上了二樓貴賓閣,位置正好對著表演的檯面,南宮熱河與白澤低頭茗茶,互遞了個眼色。
蘇怡入了門,見小侯爺與奚昊已經準備妥當,揚了揚手,道:“小侯爺說的那人已經到了,不過似乎只他的人,小侯爺還要等等麼?”
小侯爺低頭略為思索了一下,道:“先去,若是另一夥兒人來了,只怕他不會呆在外面,咱們便沒機會了。”說完回頭去看奚昊,奚昊抬眼瞥了他一下,將抱在懷中的古琴緊了緊,道:“走吧。”
三人走了幾步,小侯爺卻突然拉住了奚昊的胳膊,眼中掠過了一絲猶豫,然後十分鄭重的對他道:“若事情有變,你便走,萬不可讓自己被人羞辱,你與無瑕一樣,是個性子極傲的,白炎不想你為了我受到委屈。”
奚昊臉色微微一變,口中輕語道:“現在倒是為我考慮起來了,走吧,我自己注意便是了。”說完不再停留,率先跨出了門去。看著那抹素潔消失眼底,小侯爺心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悵然。
無瑕,大晉的暗湧已經抑制不住,不知何時,白炎便要披甲上陣,為國效力了,你我遠隔萬里,若自此不見,亦或者日後對立陣前……
心底一搐,那念頭根本不能去想,痛得受不住。
小侯爺收回心神,深吸一口氣,快步跟著奚昊而去。
武飛雲懶懶的靠在軟椅中,樓下人聲鼎沸,暢春園生意極好,三教九流濟濟一堂,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將商議的地點選在了此處。
對方人還未到,不免有些無聊,武飛雲拿起身旁酒杯把玩手中,不時的喝下一口,眼神向下瞟了幾下,卻被那嫣紅粉綠搔首弄姿的胭脂俗粉弄得大倒胃口,揚揚手指,老鴇堆著笑容討好的湊過身子,道:“武少爺有何吩咐。”
“園子裡新到了什麼人沒有。”
“有有有,最近來了幾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模樣,少爺瞧瞧?”
“家底都乾淨嗎?”武飛雲冷冷的將手中酒杯放在了桌上,透著一股寒意,道:“別弄了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來,你是知道少爺我的脾氣的。”
老鴇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都查了,飛雲少爺常常來此,咱們就是有一萬個腦袋,也不敢跟您作對啊,全是家世清白的窮家戶的好閨女,乾淨著呢。”
“挑兩個上來伺候著,跟她們說,若伺候得好了,以後有得是好日子,若是多了嘴,說漏了什麼……”話至於此,老鴇伏在地面,一連迭聲的應著,拭去額上細汗出了門去。
輕紗重疊,一個身形十分嬌小纖瘦的身影款款而入,將懷抱古琴至於矮案,端坐而下。
南宮熱河與白澤抬眼看著那輕紗之後的人兒,然後一側頭,口中的茶差點噴了出來。
小侯爺倚在一旁的柱子邊,神色慵懶的勾了勾眉角,那嫵媚之色竟讓旁邊坐著的幾人雙眼發亮,一擁而至,圍著他嘖嘖咋舌,竟按捺不住的動起了手來。
南宮熱河將頭轉回,用一隻手掌遮著半邊臉,想要對那人視而不見,果然小侯爺見他故意逃避,眼底泛起一絲狡黠,甩開圍住自己的幾人,婀娜而至,到了南宮熱河與白澤的桌旁,將手中脂粉盡染的手絹在兩人面前一撣,那香粉霎時迷了那兩人的眼,令他二人差點背過氣去。
“敢玩我,啊?”那話語從牙縫擠出,小侯爺臉上仍然堆著笑意,殺氣卻直逼而來,南宮熱河苦哈著臉,伸手將小侯爺一拉坐到了身旁,口中道:“嫣姑娘幾日不見,依然如此明豔動人,讓我想得好苦啊。”說完拿手一捏小侯爺的臉,頓時,三人都胃口翻滾,令那好戲差點唱不下去。
“公子爺好久沒來了,今日,定要好好陪陪嫣兒。”唇角勾著笑意,雙眼含著一種魅惑,小侯爺將手中酒杯推到了南宮熱河的面前。
妖孽啊,這男人果然非常人所能及,平日裡不知勾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現在扮了女裝,卻愈發魅惑人心,南宮熱河見身旁的男人們皆直勾勾的盯向了小侯爺,忙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堆銀票拍在了桌上,道:“好,今兒晚上大爺包了你,不許再給別人看眉色了。”
旁人一見那桌上銀票數量可觀,再看那嫣姑娘伸出十指將銀票慢慢整好,盡數納入懷中,知道今日是不能染指了,皆怏怏的回過了身去,南宮熱河這才鬆了口氣,抬眼看小侯爺眼中透著得意,不禁暗道不好,自己那銀子,只怕是有去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