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和張海平雖然不知二娃所云為何物,但就二娃描繪的美好前景,他們已似乎看到了燦燦發光的金子在眼前流動……
二娃在向陽村口收木料了,並且要招工5名在河壩幹活,這件事在向陽村不到兩個小時就傳開了。
二娃在村口人家背牆還貼上了所收木板和柱子規格要求,這地方不缺這些東西。一般收木料都是街上有錢人少量的收點冬天烤火或辦酒席用,有這樣一個掙現錢的門道對那時的交通閉塞、資訊不便的向陽村肯定是一件好事。不過好多人還是半信半疑的,不光對事,還有對人。
但試試還是可以的,第二天就有人砍了自己房屋周邊的青槓樹,按要求鋸成板子扛到溝口。
結果出所有人意料,二娃不但如數付錢,還有多給塊把錢的。三天後二娃又貼出告示:暫告一段落,二十天後再收。
二十天後二娃還要收木材,由於有了之前的交易,有的人已基本能相信這個事實了。雖然同村的都懷疑他錢的來路,可人家畢竟沒有欠誰的賬。一時之間,每天幾座山上叮咣釘咣的聲音隨處可見,很快房前屋後一片片小樹林就像頭髮稀鬆的腦袋一樣失去了原有的茂密,被村裡人截成段,鋸成了一堆堆的料。
二娃把所收木板和柱子,找了兩拖拉機運了三天到楊樹河壩。這天禿頭張還帶了幾個人,合著二娃找的5個同村人便一起開幹了。
禿頭張帶領指揮挖沙運石頭,二娃負責架線引電。因為這個工作需要工人排班倒休24小時不間斷施工,那麼照明是首要條件。禿頭張除了起初給二娃收木材的5000元又給了二娃1000架線,二娃是本地人,便於疏通關係。買線,找電工,找供電所,煙都費了兩條,路也跑了不少。
此時的二娃,一行動起來就像沒了剎車的火車,絕對沒有了丁點當初的懶散。
人,有時就是那樣,一生能打動他能讓他激奮的也許就那麼一兩件事,把握住了,就是精彩,溜走了,便是再也無法挽回的遺憾!
雖然九月的天氣涼氣逼人,但二娃卻是熱汗直冒,臉色也比平時紅潤了許多。晚上6點不到,電架通燈按上,一切就緒。搭棚子,安營紮寨。搬兩個大些的石頭,便是灶臺,大木板一鋪就是案板,生火做飯就可以了。做飯是三毛的強項,這項工作三毛是可以做的,肥頭大耳的人一般都喜歡搞吃的。
禿頭張指揮二娃找的那批人在挖渠改河道,因為冬天不會漲水,河水量較小,只需要在河壩不先動工的一邊挖一條深渠便可把河水改道。那時由於交通和各種的不便,邱元壩缺少像現在挖機什麼的現代裝置,全部過程都是人力完成。
河道施工的這邊需要先清走上面一層俗稱‘荒沙’的沙石,因為那裡沒金。禿頭張帶的那幾個人屬於技工,在挑選組合柱子和木板,等那邊沙坑挖到一定程度,便在坑的四個角豎立四根粗柱,又在四根柱子之間上下兩頭橫頂兩根木頭,用鐵絲鋼爪固死後木板順序排列橫柱邊緣,由木板擋住四周滾落的砂石,四根柱子又形成相互支撐之勢,木柱與木板便圍成一個四方牢固的木構圈,便於挖沙。再做一木頭梯子,工人身穿雨衣雨褲雨靴在下面取完金沙用特製背篼透過木梯背到上面。那時的農民對於不出遠門還能掙到錢那簡直是求之不得,儘管背篼裡水像雨柱一樣順著雨衣流到腳跟也精神百倍,樂此不疲。
越古老的模式運作起來越簡單且不易出問題,雖然此種淘金模式在此地還屬首例,但也許在別的地方已執行多年,並已改進升級。
禿頭張帶來的洗金方法,已不是一人手把竹簍搖動,另一人從上面沖水,讓金沙透過水的衝擊流到木門上,透過釘在木門上的橫木條,以達到留金去沙的目的,而是把效率低且間隔時間長的人力舀水改成了水泵抽水。木門也換成了相比原先大兩倍的。這些對現在的人來說,已經相當相當過時了,可對於那時的邱元壩已是很先進的。
根據禿頭張的交代,外人一律不許進入挖金場地,除了他和二娃,任何人更不準看洗金和冶煉的過程。最後事實證明這個規定是多麼有前瞻性和可控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