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州處於袁州、信州、撫州的中點。
拿下此地,半個江西就在掌控當中,切斷了南面藩鎮的聯絡,為呂師周攻打信州創造了外部條件。
在大唐泰山壓頂般的戰略優勢面前,譚全播、唐寶在信州創造的一兩次戰術勝利,根本無法逆轉江西大局。
皇帝信任呂師周,呂師周也僅僅是大唐的一支偏師,他可以一敗再敗,鄂嶽、荊南、宣翕的補給,可以讓他再來一次兩次三次,而譚全播、唐寶只要敗一次,就萬劫不復。
信州的拉鋸仍在繼續,戰爭讓水軍迅速成長,對信江流域的地形漸漸熟悉,親衛都也如臂指使,並且逐漸掌握著戰場的主動。
譚全播漸漸發覺唐軍越來越難打,而己方已經從攻勢轉為守勢。
特別是唐軍新的艨艟進入戰場,戰場形勢更加惡化了。
其實若不是南面藩鎮的支援,信州早就在這場角力中敗下陣來,時年七十一歲的譚全播只感覺心力交瘁。
而失去譚全播的虔州,盧光稠父子根本不是柴再用黑雲長劍都的對手,驚恐中,連城外一望無際的秋稻都來不及收割,被柴再用強徵當地百姓收割。
八月十七,當李神福的八千水軍趕到虔州時,虔州的命運便已經註定。
激戰三天,盧光稠被黑雲長劍都的兇殘嚇破了膽,領著長子盧延昌突圍而去,逃向韶州,家眷俱陷於城中。
李神福押送往江州。
柴再用緊咬盧光稠不放,韶州刺史盧光睦自視甚高,以為當年能擊敗清海軍,兩千黑雲長劍都不在話下,領五千州兵迎戰,兩軍戰於韶石山之北,盧光睦歿於陣中。
逃到韶州的盧氏父子失魂落魄,完全喪失了十幾天違抗皇命的囂張氣焰,事實上,盧光稠能在虔、韶二州鵲起,全憑老表譚全播的南征北戰。
到了此時,盧光稠還不肯放棄,派出使者向馬殷、劉隱等藩鎮求援。
袁州一戰,馬殷徹底見識到大唐的實力,眼見唐軍的手伸入嶺南東道,急忙把兵力調出來,向容桂與黔中拓展。
而劉隱跟盧光稠打了快十年,第一時間割下使者的人頭送往江州,還派其弟劉巖領一萬軍助戰。
盧光稠父子四面楚歌,只得向唐軍投降。
柴再用入駐韶州,雄視嶺南,劉隱數次送來牛酒,以示結好之意。
南面三鎮,破一鎮便等於全破。
九月,盧光稠父子押到扶州城下,危全諷自持兵多糧足,拒不投降,企圖頑抗,但他的勢力起於鄉黨,鄉黨不願打這場註定失敗的戰爭,畢竟面對的是有大義名分的唐軍,扶州城中爆發激勵內訌,危全諷父子勉強勝出,但扶州軍心已經崩潰,盧光稠只得開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