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福疑其有詐,畢竟危全諷當年搞過鴻門宴,以黃頭精兵藏短刃而入,誅殺危全諷父子。
扶州平定之後,江西就已經塵埃落定了,信州同樣面臨四面楚歌的境地。
王審知急忙斷了支援,接連向江州請罪。
譚全播自知大勢已去,勸說唐寶投降。
至此江西全境皆平,還佔據了嶺南的橋頭堡韶州,令馬殷不敢向東,轉而向西發展。
不過,令馬殷跟頭痛的是雷彥恭此時也來湊熱鬧,出兵劫掠湖南,馬殷對武陵洞蠻給予了極高的重視,派大將李瓊、姚彥章領三萬大軍討伐。
本以為是順手拈來的一仗,卻吃了個暗虧,湘西多山,只要進入山區,雷彥恭的洞蠻軍如魚得水,有利則戰,無力則退,馬殷軍精疲力盡,只能退出山區。
南面藩鎮的一眾頭頭腦腦被送到江州,盧光稠父子、唐寶、譚全播等,還有他們的家眷,黑壓壓的都快上千人。
李曄最感興趣的就是譚全播,江西南面三鎮格局的形成,跟此人有很大關係。
雖已是七十高齡,身材壯碩,鬚髮灰白,見了李曄滿臉羞慚,跪在地上不敢正視李曄的目光。
如果大唐不出問題,此人很可能是韋皋一類的文武雙全的人物。
可惜大唐給他的只有冷板凳。
科舉不公,朝政混亂,逼走了多少人才,敬翔、李振、李巨川、袁襲,就連黃巢也是科舉落第之人。
對中土王朝而言,危機都是起於內,而現於外。
安史之亂、黃巢之亂,莫不如此。
“譚將軍能歸唐,免信州生靈塗炭之厄,功莫大焉。”李曄笑著道。
大概是讀書人的廉恥心,譚全播還是不敢看李曄,“末將願以些許微功,抵盧使君之罪責。”
還真是老表情深,都這時候了,還不忘為盧光稠求情。
其實殺不殺盧光稠已經不重要了,這唐末亂世裡,不知有多少這樣野心勃勃之人,李曄樂得賣譚全播一個人情。
唐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李曄何嘗不是逐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