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阿吉不過一介常人,卻封了五感六識,唯有遭逢大變可解釋。
後者遠比前者可怕,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封存的那一念,是惡念還是善意。
若是惡,必然是滔天大惡;若是善,定然是十世大善。
李無眠目光望來,張之維慎重頷首。
阿吉揮出第十刀,面目見汗,便將那斷口柴刀別在腰間,進了柴房。
不一時抱圓柴出,置於石墩,對四人視若無睹。
李無眠若有所思,這阿吉屬於不完全的坐死關狀態,保有一定的應激能力。
阿吉刀劈柴薪,田晉中感到無聊,別的地方還沒去,就專程過來看人劈柴嗎?
正有點兒出神,卻發現兩位師兄神色不對。
二師兄面色平靜,目中卻是微訝,大師兄含笑而立,眼中有些驚奇。
‘什麼嘛?’田晉中一頭霧水,不就是劈個柴,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呢?
田晉中小聲道:“大耳朵,怎麼回事?”
劉懷義目光未曾移開,盯著那一刀落下,徑自兩分的柴薪:“你仔細看,不一般。”
田晉中登時聚精會神,他只是年級較小,心猿難攝,眼力勁還是有的。
石墩立一根圓木,大腿粗細,長有二尺,且是溼潤。
柴刀不過一尺,佈滿鏽跡,末端厘寬一條青線,才能勉強分辨刀鋒。
且這刀鋒隔兩三指,便有豁口出現,或米粒大小,或如指肚般。
劈柴之事,重力不重鋒,用斧不用刀。
這柴刀重不過五六斤,又如此殘破,劈一段腿粗溼木,好比牙籤攪大缸,筷子拌大醬,端是強刀所難也。
然刀雖破,人卻不同,即便一根枯木,落於神人之手,亦可為神器。
殘破柴刀一劈,刀刃僅入半寸,溼木應聲而分,不存任何粘連。
田晉中揉揉眼睛,沒有看太明白,於是更為凝神。
破空之聲震動耳蝸,五六刀後,悚然回神。
任意一刀,內含之功,令人震驚。
刀刃未近,其手腕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急震,輕易便剖開溼木。
說來簡單,知易行難。
若常人揮刀,再怎麼剛猛,好比投石入湖,激起漣漪一股。
這阿吉卻登峰造極,大石連投,漣漪經久不絕,乃至於匯成大浪,產生質變。
也難怪破空之聲,竟帶著穿透之力。
“不簡單啊!”